红裳点点头道：“我心有大志，顾不上儿女私情。妖族未能复兴，我便一日不谈情爱。”
她眼中果然有决绝，可孙茫分明记得当初在仙宫大殿时婳妮眼中的柔情和她那略带羞涩的笑。
两人霸气一吻自得证天地证明。
红裳不等孙茫发问的机会，她起身把文职让给了断药进来的绿穗。
“绿……穗？”
眼中女子双耳微尖，乃是人妖混血，一头翠绿的长发静静覆于光滑的面料上。
“记起我啦？二师姐？”
绿穗正是当年化名为蓝荷的涵义峰内门弟子，婳妮的亲授弟子之一。
绿穗将盘中的米花粥端来道：“师尊说了，你那六年是一劫，虚实劫，前三年为实劫，后三年为虚劫。虚劫不记得是你心中所愿，忘了便莫要追究。”
“可是。好吧。”
孙茫利索地喝完米花粥，打算起身活动筋骨，看看六年不见得极北之地。
走出洞口一看，却发现此地已被小树苗包围，漫山遍野的小树。
“这是与你同届入内门的涵义峰弟子种下的证道树。你要去看看你当年种下的小树苗吗？”
白谷站在一株树苗前，低低一语。摘去面罩的脸果然如想象中俊秀，声音也是熟悉的 。
“好。”
如银铃般悦耳，白谷听后不免心地一颤，像被震住了，许久才转身。
一转身就看到孙茫小巧的鼻子和带笑的俏脸。
他脸倏地红了，牵起孙茫的手拉着，去山下的白玉台，去看看那株已经长成一人高小树的树苗。
“大师姐？他们这是又变回来了？当然，孙茫已经娶了白谷，又过了虚劫。自然是要变回来重归道途的。”
“倒是你，可不能再沉溺于情爱，而忘了妖族复兴大业。”
六年时间，妖族最后的据点——北小原因着巫妖王的现世，不知是得了天地气机垂怜还是怎的，近几年但凡有试图侵略北小园的人都被天雷挡在外面。
四人刚三不久，季昇就出现在洞口处。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身黑衣的婳妮。
“准备好了吗，最后六年。把孙乐救回来！”
“不急，或许，孙乐当年是自愿的呢。”
季昇挥挥袖子，走前一步，把婳妮留在原地，自己则去了白玉台。
空气中弥漫一阵浓郁的硝烟味，八百年前的大战会不会重现，谁也不知道。
“呐，你的树。”
孙茫跟在白谷身后找回了曾经历过的庆幸。
眼前的树木长到他俩的头顶位置，每一个枝桠上都系个红丝带，非常好看。
“那些是什么？”
孙茫有些好奇，还记得当年去仙宫那会，树上可没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
白谷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道：“当年，你在魔族腹地打转，是绿穗告诉我，魔族有一个秘密。”
“树上打结，我就会回来？”
白谷抬手撩拨一条丝带露出其中的小字道：“谢娟爱说过，魔族世代居于地下，路面很暗。如果行走在其间的人族没有人指引必然会迷路。”
“所以，这里的丝带是……”
一盏灯，便是一条带子。
那段黑暗岁月中，幸存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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