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请师兄指点，可知道修所在？”
白谷连门都没能走进，也不愿去接那位师兄的眼神：刚才分明看到那位药修师兄闪躲的眼神，恐怕是有人吩咐过了，不论我走哪一门都也一样的绝路罢。
这小子还挺识相。
那位器修师兄从袖中捏出一张符贴上白谷袍袖道：“好走。”
白谷再次谢礼。一路走来，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总算来到道修的地盘，白谷正要寻领训师兄，就愕然道：“我这是下山了吗？”
眼前不再是青山绿水，到处一片繁华烟火，这儿是俗世。
白谷晃晃自己空空两袖，捂住因缺少灵气而无法摄灵进食的饥腹，默默看向路旁一个摊子。
那是个包子摊，摊主正一边包圆馅，一边丢进笼中蒸。它周围有一圈客人等着出笼的包子。
为何道修之地在人间？
“谷子！？季仙师说您不适合修仙，让我带您回家。”
白谷还在发愣，就看见自家大哥拎了四五帖药朝他走来。
仙宫，北小原，涵义峰，帆流门；之前经历的一切再看到白泉恩之后就再不存于他心。就像修仙才是红尘一逛，而红尘是真正的仙道一般。
“哥，我是被逐出师门了吗？”
白泉恩点点头，拉过他的手就往皇都方向走道：“是啊，季仙师说，你天赋不在修仙，而在游玩俗世！所以好心叫我来接你，免得虚度一生。”
游逛俗世？
耳旁阵阵吆喝声引得白谷晃神。那个女孩还拿着剑鞘站在俗世对岸等着他呢，可是她也仅是两个月前一个同行的道侣吧。
归鞘之约在兄长熟悉的神情前如同空头约定，轻飘得很。
“快走！你兄长我特意跟陛下在皇家书院给你讨了个位子，你现在才六岁，刚好又能做太子伴读。赶紧的，考个功名，让爹娘高兴高兴一下。”
白谷跟在兄长身后，仿佛回到六岁前的时光里，身前总有个宽厚的身影，自己还未直接触碰危险。
可两个月里他见过的苦难真的是虚幻吗？
白谷看着哥腰间挂着的官牌，心中突然多出一个诡异的想法：其实我并没有上山，这两个月的经历全是我想象的罢。我一路随哥哥走去五都上学。一切全是路上生的幻念。
“小哥哥，买花吗？”
白谷走得不情不愿，又被一个小女孩拦住讨钱。他看着她手中的竹绸花，轻轻扯了扯兄长的袖子。
“哥，我能要一支吗？你给我买，我保证以后再不提修仙的事了。”
白谷站稳脚跟，面对那个比自己还要矮些的小女孩，微微挺直腰板，珍重地把手中的几文钱放入她手中，再拿走那支花。
白谷眼里头终于有了皇城辉煌的影子：俗世怎么会有人在游逛？应该全都在拼命历炼吧。
比我还年幼的女孩都早早提了花篮上街讨生计。我当初为逃科考决心修仙定是害怕面对现实吧。
白谷看着眼前高大的漆红的宫墙，松开了拉住哥哥的手，止步不前。
白泉恩在回身向他招手道：“过来。”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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