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鸟

　　孙茫才说完，就被一个石头砸中。尽管有厚厚的头发掩护脑壳，但还是好痛好痛。

　　“嘶……小傻子，快跑，赶紧的！”

　　孙茫一边催，一边撒开脚丫子往前跑。不知道是不是求生的本能激发了巫妖的潜力。

　　原本还是跪行的孙茫，摔着跑着，慢慢地退化了一双强壮有力的后腿。

　　雪白的毛发自发旋处染开身体其他部位的毛发。

　　“大金！你等等我！”

　　很明显，孙茫要比小黑更大更适合在沙地上奔跑。松软的肉垫和外形独特的肉掌让她能毫不费力地在人群中机敏躲闪。

　　小黑虽然体型娇小机灵，但不知是何种原因就是跑得比她要慢好几步。

　　孙茫还想要回头看一眼找狼呢，才一斜眼就看得很清楚：对了，我现在的头应该不是人类的头，是一颗跟动物类似的脑袋吧。

　　右后脚一使劲，孙茫对自己跃起的高度也相当吃惊。

　　糟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小黑刹车，抬头看向在魔人头顶飞跃的大金连连摇头道：“大傻子，你这回可把我坑惨了。”

　　孙茫四脚踩穿了街旁的一间屋子，不好意思地立刻抽脚，朝屋里还在熬制精油的魔人连连点头作揖求饶。

　　死定了！！！

　　小黑当时就撒腿狂奔，卯足了劲地蹬腿。开玩笑！不趁大金吸引注意力跑，难不成还想自个给他垫底！？看她一身白毛，估计也不会混得太惨。

　　魔族好像很喜爱生白毛的生物。

　　孙茫咽一口气先压压心：天啊，巫妖灵，你咋这么给力呢？给力过头了呀！

　　魔人有一双与人族无二的眼，都是中间有瞳孔的眼，大多又都是黑瞳。

　　被它们盯着，孙茫就觉着浑身哆嗦，像是游街示众，羞耻感由心而发。

　　双耳缓缓耷拉，脸皮羞红，可脑子却没意识到这是羞耻感。但她的身体又很诚实。

　　前后腿配合默契，一同遭了那小东西的折腾。孙茫又像离体而行般，仿佛能用那双淡金的眸子看到黑暗中白狼灵活的身姿。

　　不再担心碰撞，白狼高高跃向半空，展开一双白翼，从魔人头顶不过几寸的地方擦过，露足了挑衅的意思。

　　“喂！小黑！”

　　飞到街的尽头了，没路了。魔人也没了，前面是一处大空地，和一个被土块塞住的洞口。

　　在泥石路上狂奔的小狼，助跑两三步，奋力一跃，带起一阵疾风刮过白鸟的左翼片羽。

　　孙茫还担心前面的路要怎么走呢，身体就自己有想法地蜷缩起来，把小黑护在右翼内里，狠狠撞进被土块堵住的洞口。

　　皮肉在破土的瞬间立刻绽放。

　　孙茫再次显露人类模样，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她抱着怀中的小黑，朝无尽的黑暗中一头扎下。小黑紧紧抓住她怀中仅剩的两三片布料，搂住她，然后闭上眼。

　　就在刚才，给它吃肉，带它上路的人昏迷了。

　　“娘？我刚刚是不是看见鸟儿了？书上说，在人类生活的地方，地面上，就有一种浑身长有白羽且背生双翼的生物。人族管它们叫鸟。”

　　“娘？”

　　一个魔族男孩站在他娘后边，紧紧抱住怀里装满泥浆的陶盆，执着地一遍遍地向娘亲追问。

　　连带着他妹妹也问起了母亲。

　　“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