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同化

　　孙茫看着自己突然长出尖甲的手也兀自吓了一跳，连忙丢掉手中的肉，指着那孩子质问道：“说！是不是你！让我的指甲长长了！”

　　那孩子耳朵一会竖直一会耷拉，不住地摇头否认，就是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孙茫察觉脚下有几分异样，低头一看发现脚趾甲也长长了，甚至穿破鞋头突到外面去。

　　谢天谢地，正愁着自己长得不像魔族呢。老天就给了这么一份大礼。

　　孙茫伸手摸摸头顶试图找到自己的角没想到却在自己本该长双人耳的地方摸到两三根硬梆梆带软毛的长棍。

　　这是什么？耳朵吗？

　　好像是……那边的狼孩叫唤时，它还能自己颤两颤，应该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然后作出反响吧。

　　“喂？你想吃肉吗？我们一起吃。”

　　孙茫不晓得她在孩子眼中有多可怕。又长又发光的一双耳朵，奇怪的四肢，有妖族的尖长指甲却又没妖族化形成人的关节变化，非常让人恐惧。

　　那孩子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压低身子，肚皮紧贴地面。孙茫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便瞧一眼周围。

　　很好，这儿直盯没什么人！就算有那也不是人是魔头！我是不是可以不做人了？

　　孙茫看了眼袭击身上扎紧的腰带和扣紧的袖口，由看一眼毛发外露，只穿建肚兜的狼孩，笑了笑。

　　她挥舞自己的爪子三下五除二地裁开束缚在身上的一块块布。

　　从这一秒开始，我再也不是人族的季茫，也不算妖，更不算魔，是天地间第一头巫妖！

　　她摸摸自己的肚皮：如果我继续是季茫又待在人界，那么你肯定会忘记自己是一只妖的，趁你现在还没从我身体里被取出来，我教教你吧。

　　怎么当一只合格的巫妖！

　　尖甲如刀，割肉无损；尖甲一戳，肉末一飞；小狼孩迅猛地跃起。它越是扑腾得厉害，到嘴的肉就越是多。

　　哪怕肉混着钢片吞进肚了，它也毫不在意。是在是太饿了，它的胃就要忍不住吃了它自己。别无选择，那怕眼前这个怪物将要命令自己干坏事，可它的胃在控制它进食。

　　“唔，谢，谢谢你。我不想，不想变成坏人。我不是故意吃掉你的肉。”

　　狼孩吞咬着，含糊地开口说话。孙茫一边蹲在地上撕咬肉块，一边用爪子割开肉间的筋膜。

　　“不，不客气。我也不想当坏人。不是故意吓唬你的。要是你也不知道怎么走下去，不如以后就跟我吧。我带你吃好多好多的肉。”

　　孙茫抬头，盘腿往后一坐，两手臂直直撑在地面上。唇角上，指甲上，油光闪闪发亮。它金光闪闪的眼睛中倒映着数不尽的肉山。

　　一双耳朵激动地上下晃动，几乎形成残影。

　　狼孩围在她身旁点点头，慢慢走过来，靠着她的手臂蹭了蹭自己的毛，又舔了舔残留在指甲上肉末。

　　孙茫第一次感受到被依偎的快乐。她把自己身旁还剩一点的肉块推到它面前。

　　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以人类的语言说话了。

　　孙茫低头蹭蹭它的毛，下巴处传来柔软的触感让大脑窒息。

　　她竟没有发现。跟狼孩说话时，她说的是它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