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红裳背靠屋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石桌。蓝荷坐在石桌上,听到开门声立刻从书中抽离视线,没想到却看见里一副恐怖的面孔。
“红裳?”
蓝荷担忧地朝她走去。
她没走上几步。
“停。你出去,让我静静好吗,有事明天再说。”红裳艰难地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
“好。”蓝荷见状是要说些话的,可是才开口就已预知了未来的事又怕得很。
蓝荷走了。小房间很空荡,倒也刚好满足红裳的此刻要自省的一颗心。
“我刚才在干什么?”
一闭眼就回忆起刚才那一幕。躺在床上,红裳看向自己的一双手,手心白净,没有一点血迹。
可红裳一咬唇就立刻把双手蹭向床铺道:“滚!”
“滚!”
“我怎么可以干出这么混蛋的事!”
红裳翻个身,把自己蒙进被褥中,一回想起原先那一幕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怎么可以!
不争气的泪夺眶而出。本来以为这辈子有些事经历过一次人就可以很坚强,没想到想所有的一切竟都出现了反复。
曾经的受害人变成了今天的施害人,曾经的自己,一万遍地警示……
我绝不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绝对不会。
但,今天。
红裳一闭眼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她走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缠着我!?我只是想有一个家,有一层皮。为什么要让我变得不正常!为什么要把我的皮扒下来!?”
“我恨你!”
“我恨你!”
红裳越想越气,从床上坐起,坐到石桌上,把一本书在桌上铺开道:“我不可以,我不能!我是正常的!我可以变正常!”
提起剑笔,红裳心有力却不能凝气于笔尖,心中的事越想越烦躁,越是害怕就越是不安。
我可以爱!我能爱!我能给予爱!
红裳咬牙在一页纸上,大大地描出一个“爱”字。字迹歪扭,气劲不对。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
红裳写着写着,终是忍不住,蜷起双膝,抱着那本书,大哭道:“我错了。我错了。可我改不了了呀。”
“我改不……”
手放在她头上摸一摸。
“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白谷连说两遍,轻轻地站上另一张石椅,一手环住红裳,一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作担保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谷站在门外听了很久。蓝荷告诉他可以来这里帮助红裳。可却没告诉他要怎么帮。
初来就听到红裳轻微的叫喊,白谷被吓到无法理智思考,连开门的勇气都没。
当白谷正要质问自己是否真的爱护这个人时,他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的哭声。
“你凭什么!?”
红裳就像找到了发泄口朝白谷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凭什么断定一切都会好起来!?”
“明明你自己就在做错!还是一直在做错!”
“你凭什么!”
红裳湿了眼,求助无能地看向白谷。同样的黑瞳中藏有不一样的情绪。
“凭借心意。如果你愿意,如果你的心愿意,那么一切就一定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