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但现在你只有六岁。”季昇收回手，淡笑道。
孙茫看着季昇脸上柔和的神态，点头，走进自己未来的住处。拉上门障的一秒，她不忘偷偷扒门看向季昇道：“谢谢，大叔。”
“好。”
目送孙茫进门，季昇才离开。
夜无刹在季昇走后再度起风作浪。
“你余生要冷清了。”
奇怪的是她又不复刚才的丧心病狂。
孙茫没有再理会她，而是专心研究放在石桌桌面上一个方方的大盒子。
盒子没上锁，孙茫可以很轻易地打开。盒子分了两层，每一层各有四格。
上面一层放有一枚银戒，一条绑了木坠的项链却，一个银镶玉的发饰，一朵开得灿烂的小花。
孙茫看看右手食指处的墨戒，拿起银戒，套在右手无名指上。
父亲，这枚戒指你等了多久。你在天上会看到吗？季昇把这枚戒指送予我。但我却无法带给你。
孙茫伸手仰视银戒上被人小心刻画出的心形印记，眨眼一笑道：“其实这没什么。”
其余三个物件，孙茫没有拿上，而是放在一旁，打开盒子第二层。
“很美的嫁衣。”
孙茫的情绪时刻深受夜无刹波动。此时的夜无刹那打心底的疯狂让孙茫对嫁衣的到来既害怕又痴迷。
为什么？
你很渴望嫁予季昇吗？
孙茫把黑刀和紫婪放在桌面上，取出那件嫁衣，展开来一看，发现那只是一件纯粹的红袍大袖衫，面料上散布有一群花花绿绿的五瓣小花。
“好美。”
孙茫看着镜面中红衣加身的自己，听着夜无刹沉醉的话语，不由得落泪。
“孩子？把发带拿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夜无刹魔怔了。
孙茫拿下发带的手有些颤抖：不会错了，是妈妈！夜无刹身上有妈妈的气息！
散开一头黑发的孙茫借一套红衣显一身雪肤。
“好像。你看这眉目，柳梢也留不住的情，含秋也御不上的冷。多美，多让人心痛啊！”
孙茫突感背后有人，忙不急地回头发现同样一身红衣的红裳拿着餐盒站在他身后直发愣。
“孙茫？你喜欢这件嫁衣吗？”
红裳放下餐盒来到孙茫身边，围着它细细打量。孙茫只觉救星到来，趁被红裳吸引注意的片刻把身上的红衣脱下。
若现在不脱，恐怕夜无刹今晚得要自己穿着嫁衣去冥界报道。
万幸……
“不喜欢，你喜欢？”
红裳摇摇头道：“我喜欢看你穿。孙茫，你把嫁衣给我好不好。我今年已经有十二了。再过三年按年龄就可以出嫁了。”
“明的女孩子家都有娘亲准备嫁衣，红裳没有。”她穿一袭红裙朝孙茫低头说。
孙茫把手上的红衣叠好放到她手上道：“它现在是你的了。等我……出嫁那天，你再替我做件嫁衣怎么样？”
幼年失去母爱的执念在两双手间传递，然后升华，成为彼此交心的愿望。
“嗯！我一定会做出最漂亮的嫁衣送给你！”红裳那天高兴跟个六岁小孩一样。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暂时性欢乐将是孙茫一辈子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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