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九月九号,是叶迟夏的十岁生日。今夜12点整他就是个小大人了。
十岁的孩子在九州法典里还不具备获得一份赚口粮的工作,但是却能在邻居街坊的小单里赚些零花钱。
可是,一想到这,叶迟夏就忍不住想把自己扣进饭盒里。
你看看你,叶迟夏!从记事起就闹腾!那里有架打你就去哪里!这下好了吧!街坊间都没形象了!还怎么出去混吃的啊!
缓缓长出一口气,叶迟夏只得认命回到叶府里,继续做些手工活计。
少琴九州城,少琴人凡出家门必整理行装,上到头饰下到鞋面,每一处都体现着精致的快乐。也正是这数不尽的各行各业的精致才养活了少琴的手艺人。
不同于同时期的邻国,暮帊早早用上机械生产。少琴出于国民及陆地市场的需求,所有的生产都由手工人完成。
少琴出产的手工品对比同行的手工品相比有独特的标识度,售价高。相对应的,手工人的利润也应该很高。
可,实际上,叶迟夏每晚在叶府里做着堆满候客厅的“耳灯”,做来做去也仅是做第一步。而每个经过他第一步制作的“耳灯”出货价仅有4辛币。
实在少得可怜。在九州皇都,一个饭盒就要15辛币。
唉~
叶迟夏也来不及抱怨,这还是有单的情况,碰上没单接的时候可一个辛币也赚不来。
唉~
骄傲的少年面对成堆的未第一步加工的“耳灯”,眼神逐渐温柔。
多少能赚点,这样哥好受些。
想着,他慢下来的手速又提上去了。
大拇指间结痂的划痕慢慢地又泌血了。
偌大的一个叶府,只有候客厅木桌上一盏“镇魂灯”做照明,这灯还是哥俩从祖屋破例借来的。
阴森的旧府时刻藏在叶冬黎心底,一如含羞带笑的他自己内里实际是个精细算着每一笔财米油盐的吝啬鬼。
“黎妃?”
宋七爷见叶冬黎专注于泡茶而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失落便想调戏他。
叶冬黎在工作中最放得开的便是这位对他服务出价最高的宋七爷。
“有事?”
叶冬黎眼眨手落,精准地把捣得细碎的茶屑,给一长勺送进细长瓷瓶里,不带一点犹豫。
“啊!”
“我感受到了,你的贯穿!”
叶冬黎平静地把长勺从瓷瓶中拿出,保持微笑道:“听说最近皇上对刘家有想法?”
宋七爷翻个白眼道:“黎妃,你这有点扫兴啊。”
“这是我的份内事,只想图个拿钱心安而已。”叶冬黎身为宋七爷幕僚,少不得学他些狡黠,更要懂得享受生活。
明明白日一出就又是做另一份工作的穷困青年了。
“可我担心你呀。”宋七爷幽怨地托起下巴瞄一眼叶冬黎的神情。
那人垂眸微笑的样子可真有岁月静好的安慰感。
他想着爪子就搭上他手背。
那人的眼珠子只在咸猪手上停一秒就移回烹茶的小瓷炉上。
“你真美。”
宋七爷难得附上一个微笑说话。
叶冬黎点头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