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阵擂鼓不断,白谷总觉将要找到最后的答案,却终距真相隔有一层纱障。几度烦心的他真憋屈得想立刻睁眼不再找什么自己要探寻的领域。
可是,每当他要放弃自省时,耳边柔和的声音就会安抚他。
“沉心静气,再想想,你想要谁现在就出现在你面前?”
久久沉浸心海不能找到自我,白谷现状濒临入魔之境。孙茫看到他舒平无感的表情,便知是走得深了,走得太远了。
只是,每一个人的自然之道都藏在心的最深处,平常且能在心神震撼间捕捉丝毫感触,若真要特地寻它则是难上加难,非深入心魂质问,还真不一定能找到独属自己的道。
白谷清晰地感知身边存在的人。他的母亲,躺在棺椁里,而他则站在灵台前。这是他在闭眼后第三次回忆生母的离世。
第一次是悲伤,单单是想起便忍不住哭。第二次,白谷坐在母亲平日常用梳妆台前由二姐她娘梳妆祭祀之礼。
眼前一遍遍滑过母亲唯一留下的话。
“睡会就起来陪谷儿去找清泉糕。……”
无限循环下,白谷对生母的离世可以产生抵触,不再是悲伤,转为了为其打抱不平。
娘真傻,为什么偏要做阿爹的妾侍,明明爹已有妻儿了。娘说这叫爱,爱也太沉重了。生命和金钱都没有得到,连婚嫁后一直念着的美好生活也没有,还是累坏病死在床上。
白谷对母亲的悲伤渐渐转为对生父对家庭不公的愤怒,一时间所有的曾经历过的事件仿佛都烙上诅咒的印记。
就连“娘娘”在冰窟中离他而去也是因为这不眷顾他的天道。
为什么科考和官员要存在?为什么平常人间也要分个各类高低?为什么他所想象的一切美好都要离他而去?
白谷始终不得其中真谛,深陷愤怒与妒忌的泥潭。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家族中内内外外的条规制度。就连如此接近仙门的涵义峰也是内外有别!
这实在让白谷钻牛角尖,凭什么有些人可以在一个更好的环境活着,而另一些人却要饱尝苦难而存活?
来到第三次他回忆生母的死,站在一个更大的群体背景下,白谷能想到的东西更多了,能遵循规则而生存的法子自然应运而生。
这一次,他意外地平静接受母亲临走是充满期待的眼神,默默地背起她想要与阿爹(一家人)游走天下的宏愿。
事实证明,过度的愤怒和悲伤并没有导致一切有可能取得成功的事向顺利的方向发展,而是将白谷带入一个更深的魔镜。
心域内,花草幻化的花园在一片空白心海里被选中后十分具有自己的主意。园内有一突兀的茅草制成的小屋,室内的装饰却很精细,像专门为女孩子设立的过家家酒玩具。
每一个铜块石块泥块不分大小作用,只要一在屋内就能被白谷赋予更神秘的价值。
早走到白谷心境前禁闭的大门处,孙茫迟迟不肯叩门而入,非要等主角自己开心门才肯告诉他所有一切。
“我喜欢跟“娘娘”一块聊天作笔记。”
孙茫徘徊在他的心中花园,也顺带听到了他内心的真实的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