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三个一起进吧。”侃小山指挥那十二个男生先一步去操场练剑,自己则留在忠烈堂外等待。
“是!”
“芝芝,你要选什么剑啊?”李尧尧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这都是什么破剑啊?灰头土脸的。好像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大战,还战败了一样。
同在一堂内,孙茫很清楚地听到李尧尧说的,心里回话道:不是战败,是惨胜!
她不知道要选哪把剑,便先四下走动,看看情况。
何芝找了个角落,挑开一堆破剑,选出三把相对不错的剑,把他们摆在堂中的奉先木桌上。
“诶,你们来看看。这三把哪把好用?”何芝撩起一角裙擦擦三把剑。
三把剑卸去了不少灰,当日的风彩稍稍显现。
李尧尧一听有好剑就凑过来拿起一把,“唰”一声,拉剑出鞘。
剑鞘有锈,剑身无光,这是一把很老的剑。
“这剑不怎么好看啊。”李尧尧说着又换下一把。
这是把很有重量的重剑,尧尧和孙茫一起扶直剑鞘,何芝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拔出剑来。
看着何芝灰头土脸,沾了一身灰的模样,李尧尧“嘻嘻”笑着卷起白袖帮芝芝擦拭脸上的黑灰。
“我!我就这把吧!我可不想再待这了!真够闷的!”何芝谢过李尧尧,看了眼还算洁净的剑身,就合上剑,抱着剑出去了。
李尧尧看了眼她的小身板大重剑,“嘻嘻”道:“我还是选把轻点的好。毕竟,我这琴棋书画出来的手可不常握剑。”
孙茫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选就对李尧尧的选剑起了兴趣。不得不说,看娇俏的小女娃选剑简直是在看一幕小喜剧。
只见李尧尧的双马尾一蹦一跳地随着主人在那忠烈堂翻飞活跃。
“这个不好,太黑了。”
“不行,有奇怪的味道!”
“哦,不要这个,太长了!”
“太短了!”
“……”
看得孙茫都不由自主地无声笑了起来。这会忠烈堂正门正对上帆流门的晚阳。
夕阳的光辉恍惚地飘入堂内。背光下,李尧尧不经意间回头一道喜,却见那奉先桌上正有一俊儿郎。
白衣耀金鳞,暖风舞银丝。
“哎呦,茫茫,你看着,是不是喜欢上我啦。”李尧尧愣神一秒,便换上一副巧笑,如花似玉地带着剑,扑到孙茫眼前。
她的眼睛,里头有虹光?
“嗯?”
还沉迷在欣赏美好的孙茫被尧尧这一突击惊到了,一推手就下了桌。
李尧尧受了那推力,连退两步,站住身形,仍是一番巧笑:“茫茫,快选剑吧。我在堂外等你。”
说完,李尧尧背对孙茫,面向夕阳,迷蒙金光下。她的巧笑化作拙哭。
“呜呜呜,芝芝看。我全身都脏兮兮的了。”一跨那道门槛,李尧尧就冲到只脏了一块裙角的何芝那诉苦。
何芝有些优越感地谦虚道:“没关系啦,待会都要洗掉。对不对?”
孙茫看着两人身上的污迹,又看向自己身上的白裙。
月宫仙帮我疗伤后自费送的。目前我就一身衣服。可不能脏了。随便挑吧。
反正,下贱,不值得。
孙茫拿起刚才那被李尧尧嫌弃的剑身无光的老剑,踮起脚尖,小心地绕开一地残剑,走出忠烈堂。
“嗯,孙茫!你最后一个,把门关上!再去操场集合!你们两个先回宿舍换身衣服。操场不欢迎乱脏差的学生!”侃小山似乎格外不喜欢两人衣裙上的灰。
李尧尧就着一阵轻微的害怕笑道:“是!老师!”
于是,忠烈堂前仅有孙茫一人。
“吱呀——”
孙茫放下那把剑,探出手搭在两门环上,往自己的方向拉动。
两扇破木门就合上了。
“嗯。”
孙茫低头垂眼蹲身拿起剑,意外发现,门外的门槛上有一道很新很细小的血痕。
她用食指轻触嗅嗅,是女儿香,尧尧的味道。
孙茫起身,抬脚用脚上白布袜揩去丝缕血迹。
再美好的东西只要受过一次伤就会留下永恒的创口就会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