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是扼住命运的喉咙啦。
天要塌,我们就偏不让它塌!
毕竟我们可是女娲造的嘛。
天地之灵啊。
当光屏那庞大的身躯砸下来时,骨头的碎裂声响起。一时间,这里像极了大家过年时齐放鞭炮的热闹场景。
“噼哩啪啦!”响个不停。
漫天的红炮子碎开来,各自打着转,绘出最动人的生命轨迹,然后沉降下来汇成一条红通通的毯子,一条血河!
温热的血与寒冷的冰碰撞在一起。霎那间,平坦的冰原往下凹了点,洁静的白烟沿着光屏徐徐上升,正要拼尽全力再给这光屏来一下。
“轰!”
既然从天而来,必然是要入地而去的。光屏压着人,直压进冰原最深处。一直到把冰原彻底割裂开,它才停下动作。
很早就闭上眼睛的孙茫一点也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事。她离每一道光屏都很远。她看不见那些沸腾的血气,也看不见那些残留的血印子。而天地在光屏停下后就停止了哭叫。
所有的东西都安静了下来,因血而燃起的第二把火出现,那些胆小而没有担当的人悄悄地站起来。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光脚的男孩。他的左脚踝处有个细金环。他站在光屏的旁边,光屏离他只有一掌的距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只断手。他感觉很奇怪。
人这种脆弱的生物为什么可以在面临致命危险的时候拥有单臂推一个人到两米开外的力量。
他在断手的旁边坐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光屏那比较暖。
他看见有很多人都站了起来,一个灿金色的洞口在冰壁上出现,好多人都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他又转头往下盯着那只断手。盯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地立起来,垂荡着两只手,向洞口走去,沿着血河走去,走向灵魂的故乡。
正如,这断手的主人选择了光屏下的血河,他也随血河走向那金洞。
越往洞口走去,人越觉冷,沿途僵死的人也越来越多。男孩走得很慢,在他前面的那个人一不小心倒下后就再没起来。
男孩的手上、脚上覆满冰霜,淤紫的膝盖和手肘冷得发黑,细白的皮肤早已皲裂,温血凝成血膜护在表皮上,又覆层冰。
如果有珠宝界的能人看到定会赞叹,这简直是人间最美的血钻冰雕。若是将这些人放在阳光下,那冰折的光映着血,晶莹剔透,魔艳,迷人。
一路走,一路倒,没多少人进去。走到半路的男孩,本来就头昏眼花,现在更是两眼一黑,直挺挺地竖在冰上。
“砰!”他倒下了。
昏黑的双眼又一次亮起来,只是身体动不了而已。
唉,等死都难啊。
眼前又有一双结了冰的鞋子走过,一步一步的。
男孩突然感觉到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想再次站起来,去走走,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然后他努力地动起自己的臂膀。你能隐隐看到那裹着肉体的薄冰出现裂痕。
如同大地复苏,冰河始融只是第一步。男孩再一次站了起来,朝着金光的方向前进。
“仙尊,考核即将结束。是否开始清场?”
“不用,还有些人在走。热点吧。我门的60个外门弟子还没招够。”
“是。”
天然的冰窖子只因这三句话就暖起来。只因这三句话,只因那一个人。
先是天空的冰壁融化成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再是地面的冰原逐步开裂,最后,温凉的水流润过冰表,所有倒下的人都躺在浅浅的冰水滩上。
那血印子就这么溺在水里,染红了一滩滩的水。
血河,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