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辛和知雪急破了脑袋都没等到花辞,两人在院里几乎乱了阵脚,院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想必是前来请花辞过去的。
“遥辛,小姐醒了吗,杨夫人和表小姐已经快到了,夫人请小姐过去。”
是知春的声音,她向里头看了看,只有几名婢女在洒扫。
“春姐姐,小姐还没醒,可否再等一会?”
遥辛说的有些没底气,小姐虽然这两月总是晚起,但是也不至于这样不知礼节,姑母来看她,理当早起做准备的。
“这……已经快午时了,小姐也该起来了。”
知春有些为难,来时夫人就说了一定要小姐在杨夫人和表小姐来之前到府外迎接,这估计人都已经进城了,小姐竟然还不起?
“春姐姐,你不是不知,主子身子还没痊愈,嗜睡的病症还未好全。”
“去叫小姐吧,否则夫人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交代。”
知春在几人中最为年长,她说的话,遥辛自是不敢置喙,她并未打算离开,静静地等着遥辛去叫人。
“春姐姐,我知道的,您先回去吧,我这就去叫主子,知雪已经去打水给主子洗漱了。”
“……尽快。”
知春无奈的叹了一声,毕竟是自家小姐,她也不想为难。
“知道了春姐姐。”
知春走了,遥辛才送下一口气。
这边,花辞撑着疲倦的身体,翻墙进了花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知雪守在墙边,一听见动静就跳了起来,赶忙去扶花辞。
“怎么了?”
花辞缓了口气,她这个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一趟回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方才听声响,春姐姐来过了,说是杨夫人和表小姐不出一会就要到府外了。”
知雪扶着花辞往里屋那边走,嘴里还禀报着。
“这么快?”
花辞一怔,不是说两日后才到吗?
院中,洒扫的婢女已经被遥辛叫下去了,院里很安静,无人发现花辞的归来。
“主子,快快快,来不及了。”
花辞一进屋子,遥辛匆匆忙忙的迎上来,手里还拿着今日要穿的衣物。
“知雪,给主子洁面。”
遥辛吩咐着,知雪也不马虎,立刻拾掇起来。
半个时辰后,花辞才迈着步子出了辞院。
“小姐?您怎么才来。”
杨夫人和表小姐已经到了花府,那边等了许久也不见花辞人影,知春只能小跑着过来瞧一瞧。
“姑母和表姐到了吗?”
花辞额间冒着细汗,这一夜的颠簸和冷风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已经到了一会儿了,您还是快些过去。”
毕竟是花持渊的亲姐姐,花辞唯一的姑母,花府还是颇为看重的。
得亏今日花持渊公务在身没在府中,不然花辞出府一事怕就瞒不住了。
几人步履匆匆,还未到前厅,就迎面走来了几个身影。
“辞儿,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姑母见到花辞便走了过来,她一身暗绿,步钗玲珑,端的是贵妇人的神态,想必在杨家过得还是极好的。
“辞儿见过姑母。”
花辞避开姑母的亲热,她们不过才三年未见。
对于花辞的疏离,众人有些意外。
“辞儿,这是你表姐,浅浅。”
花夫人开口缓解尴尬,一旁文静的杨浅浅闻言冲花辞行了一个规矩的礼。
花辞回礼,对这个并不熟悉的表姐多了一丝好奇。
上一世整日被褚安月拉着走,她都没有机会和浅浅表姐认真说过几次话。
“辞儿啊,姑母听你爹信里说你坠马了,有没有那里还疼的?”姑母说着,心疼的将花辞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姑母,我没事。”
花辞的语气稍有缓和,若不是因为褚逾白,姑母就算是装,也会一直对她好的吧。
“唉,你这个孩子,往后可不要这般风风火火的了,你爹娘就你这么一个亲闺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怎么办?”
姑母瞧着花辞,眼里多了许多爱怜,以前没有找到浅浅,她可是将花辞也当自己的女儿的。
“我知道了姑母。”
若是放在以前,花辞一定撒着娇向姑母道委屈,可如今,只是淡淡的回着。
“辞儿,这是姑母的女儿,你的表姐,你们两可要好好说说话。”
姑母将杨浅浅拉到花辞面前,杨浅浅眼里闪过一丝排斥,站定后,往一侧挪了挪。
“姐姐,到我院里坐坐吧。”
她记得杨浅浅是两年前才被找回的,与姑母并不亲厚,想必一路前来都城,也是极不自在的。
杨浅浅有些意外,一双杏眸看着花辞,嘴边露出了浅浅笑意,“好。”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打扰她们姐妹两了,姐姐,我们去后院看看吧,我这几年可栽了许多奇花异草,你一定要看看。”
花夫人脸露喜色,她本以为花辞会不喜欢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姐姐呢。
杨夫人应着,也跟着高兴起来,这次带着浅浅一起来,就是为了让她和花辞成为好友。
待她们走后,花辞才开口,“姐姐,你……以前来过都城吗?”
听娘亲说,浅浅回到杨家之前四海为家,凭着一身武艺在江湖中讨吃,都城是南楚最繁华的地方,想必,杨浅浅应该来过吧。
“来过,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了。”
杨浅浅语调稍稍放松,没了在杨夫人面前的那份沉默。
“那我们一会去逛逛,如何?”
她们踱着小步回了辞院,花辞还要去神悦楼问帐,恰好借此机会。
“好。”
杨浅浅只堪堪说了一个字。
花辞觉得,这种感觉竟然很熟悉。
“阿辞。”
顾棠初刚从褚逾白那里回来,管家说夫人让他无事就回府见见湖州来的姑母和表小姐,他以为人都在这,结果只看到了花辞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对,顾棠初。
这两人说话的腔调简直如出一辙。
“阿初,这是浅浅表姐。”
顾棠初向杨浅浅行了一个礼,“浅浅小姐。”
“是你?”
杨浅浅一愣,脑海里翻江倒海冒出四年前的画面。
那时她初入都城,在街上卖艺,几名纨绔子弟当街调戏,她孤身一人寡不敌众,险些落入虎口,还是面前的这个人侠义相助救了她。
不过是举手之劳,顾棠初早就忘了这回事,有些迷茫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