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勋趴在榻上,面色苍白,身体不停抽搐着,他紧咬嘴唇,唇上凝着的鲜血是他身体上唯一一处血色,他就像一个死人,苍白无声,与死人不同的,怕是只有他此起彼伏的胸膛,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剧烈咳嗽了起来,血喷了满脸,身上泛起诡异的阴绿色。他被关在一间空无一人的黑屋子里,外面的宴席还在继续,欢笑声传入了黑屋子,屋里唯一的光芒只有外面宴席的排排烛火。
门被打开了,金光瑶笑着端一碗米粥走了进来,他看着金子勋的样子,只觉好笑,将手挥起,解下金子勋身上的咒,只见他猛地跌下榻,四肢无力,却总算能够说话、动弹了,他伏在地上,一把抓住金光瑶的袍角,怒视着金光瑶的脸,他半张着口,尽吐辱骂之词,金光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收了笑,脸上浮起恶心,将他踢到一边。
金子勋:“你个娼妓之子,无耻、狡猾!我早就劝父亲不要带你进金氏的门,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认仙督做父亲?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是条给人擦鞋的狗!”
金光瑶哈哈大笑,他重新展开手,将绿色的灵力对准金子勋的头颅,享受听他哇哇大吼,只觉舒服,他的脸狰狞可怕,好像随时要将金子勋整个人吞没。但他没有这么做。
金光瑶挑起一根眉毛。
金光瑶狗?娼妓之子?说得好啊,说得真好啊!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啊!我的兄弟啊,你听着,我叫金光瑶,瑶前二字同那金光善是相同的,你猜猜谁才是他不可缺少的人啊?你看看,一个娼妓之子,已经登上了你的高处,你算个什么,你才是那条狗!
金光瑶声音嘶哑,眼底发红,是那般可怖,将金子勋吓得一机灵,强撑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金光瑶扬扬唇,鄙夷看他。
金子勋:“你别再争辩了,娼妓之子。”
金光瑶手一动,狠狠扇了金子勋一掌,在金子勋脸上留下道道红印。
金光瑶你才是那个在争辩的人,醉鬼,敢动我的女人,你还真是活腻了,不可饶恕,不过,你倒是别有用途,倒让我想到了一个制服她的好法子,需要你来当我的一枚卒子。
金子勋:“什么好法子?”
金光瑶慈祥冲他笑着,一只手慢慢逼近着金子勋,金子勋抖了几下,绿光一晃,阴暗弥漫了他整个身躯,他错愕看着金光瑶阴森森的冷笑,眼皮一翻,倒回了榻去,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金光瑶真是个废物,连抵抗都不会了,在你身上留点灵力。苏涉,出来吧。
黑暗中,走出了苏涉,冲金光瑶行了一礼,又扫了眼金子勋的尸体,无奈耸耸肩。
苏涉死得好,这般骄纵之人,您如此轻易杀他算是便宜了他了,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当碎尸万段、曝尸荒野!
金光瑶淡淡看了眼他。
金光瑶够了,该做正经事了,借金家弟子之言放出消息,金家公子于金子轩大婚之日被妖术所杀,十有八九是被魏妖女所杀,懂了吗?
苏涉会意,下去做事了。
金光瑶静静出了屋,见欢喜婚宴,眼里布满了阴霾,他皮笑肉不笑,用袍子遮住脸来,挡住了那份光泽。
金光瑶你们等着,总有一天,陷入黑夜的将是你们,压在土下的也将是你们,只有我才是唯一的王者,我想要的权、我想报的仇、我想要的女人,谁敢不从于我?魏茹,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我会让你无依无靠,我会让你丧失你的梦想,到那时,你会知道,谁才是最在乎你、对你最好之人!蓝忘机,你早晚都会跪倒在我的剑下。
一张好看的脸上,尽是丑陋。
改变一个人,恶化一个人,究竟会使用多少痛苦和折磨?
江厌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大喜婚服喜而美丽,江厌离见他一人在这,拿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江厌离金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快去宴席吧,菜都要凉了,先喝一杯温酒润润喉,我们快去吧,子轩也在等着你呢。
金光瑶劳嫂嫂费心。
江厌离脸一红,他虽对金光瑶有敌意,但这会儿却觉得,他还蛮可爱的嘛。
金光瑶敌视着他,眼里泛起阴绿,与江厌离双眼相撞,江厌离的眼慢慢呆滞起来。
金光瑶听着,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几天后·夷陵·乱葬岗。
乱葬岗乱了,温氏族人乱了。
闻得金子勋死亡一事,大家都已默认了凶手就是魏茹,一时间人心惶惶,魏茹不曾出屋,却依然可以听见外面族人们的大吼声,寒冷而可怖。
薛洋姐姐莫要再忍了,我们别再管他们了!你功力了得,我们找一处地方去隐居不成吗?不问世间之事,不看世人丑脸。
魏茹笑了。
魏茹阿洋,这些对你来说容易,你无牵无挂,可我不同,我此生早已做不到无愧于心、笑看世间,我还有师父的期望,有着无法斩断的牵挂,难,太难了。
薛洋你是魏茹,你凭什么不能支配你自己的人生,选你自己想选的呢?无拘无束,为何不活成那般模样?
魏茹孩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