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容祁知道丹蚩王身死,顾坚消失顾府被抄封,顾氏族人被萧城吟按上叛国的罪名关进大牢等候发落已经是五天后。朝堂上两派人唇舌交战吵得不可开交,以萧城吟为首的一派大臣经过二单于和顾季身边将领的指证证明顾季和丹蚩王已经联盟要克扣朝廷发放4成粮食成为丹蚩攻打安国的军粮。
另一派以萧容祁为首的大臣则认为事情生的蹊跷,必须查明真相。更何况大部分证据都是翊王自从运送粮食回来后才出现的,不能排除里面有人故意诬陷。现在丹蚩王和顾季死无对证,朝堂再怎么吵都是推测。还有一派是两边都不帮安静的看着局势如何,萧闰州很头疼,他知道这不是最后,只是萧城吟开始的第一次对他的反击。
就算他现在有心要降罪于他也无力做到,这两年萧城吟因为办事无错处一直得到大部分大臣和各国的支持。这样还无所谓,他还能用皇权把他贬成庶民。但是却变成他老糊涂了无理取闹的理由,不管用了!即使如此他还是狠心派人杀死这个不孝的儿子,却被他反杀,就像顾季一样。
“父皇,既然众臣都互相说服不了,不如就交由最公正的大理寺少卿。近期父皇身体也开始不好,不如儿臣推荐皇兄暂代摄政王之责与父皇分忧。如此父皇也能歇一歇休养生息,不知儿臣的提议如何?”
“皇爷爷…”
萧城吟说的毫无破绽让萧闰州没办法拒绝,而萧容祁一想就知道有问题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其他大臣和萧容祁一样有些欲言又止、有些静观其变、有些则开始考虑站边。
萧闰州很愤怒,现在他是看清楚了自己这个儿子的真面目了。就算皇权不管用也要试上一试!
“众卿家,顾氏叛国案就交由大理寺审理。朕老了也累了,使唤不动手脚了。朕倒是觉得翊王已经成年许久不宜在后宫住下,故樊城封地归翊王居住地,自即日起搬到樊城吧!朕也觉得翊王的提议甚好,朕宣布从现在开始大皇子萧邺琉代替朕暂时治理朝政,由太子从旁协助。退朝吧!”
“臣,恭送皇上!”
一退朝,萧容祁连朝服都不换直接追上萧城吟想质问他。等他看到萧城吟时,奴婢们已经正在收拾萧城吟宫里的所有东西,而萧城吟则站在宫门前。情急的萧容祁拉住他的手臂,
“今天请翊王给臣侄一个解释。”
萧城吟用伤心的眼神看着萧容祁,从他的脸庞看至被拉的手臂,苦笑了一下便反握住萧容祁的手腕。
“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安排好人,等不急要把我送走啊!”
“……”
“不急,父皇说即日就启程,反正樊城我也熟悉了很快就会跟上车队。陪我上宫台再看一看我的家吧,那里能说话。”
萧容祁看了周围都是忙碌的身影,也知道这里不适合说皇室的事情。
于是萧容祁跟着他走了一千多级阶梯上到了刚才他来的宫台前,也就是他们每天上朝的议政宫前的宫台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前能看见阶梯下一大片岩石地板的空地和城墙,后能看见议政宫门内的风景。这就是他们的家。
“你知道吗,每333阶都有一个小平台,总共是999阶,根本不到一千。每天这样走,我都不会习惯。因为我怕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今天或许就是。”
“难道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片宫墙的吗?你难道就不解释为何如此针对父皇和皇爷爷吗?”
“原来你和父皇都不相信,我以为我提供的证据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我并不知道翊王想做什么但却被皇爷爷发配封地,让您措手不及,竟然以皇爷爷体弱为由退位给父皇让他成为摄政王,还是您举荐的。大统第一顺位的父皇比你更有嫌疑成为叛国案始作俑者也是最有资格继承,这样就不自觉的坐实了众臣的猜测。大家表面都无异议,其实暗暗在心里算计着局势,于是把毫无参政经验的父皇推上风口浪尖的位置上。翊王,这些难道我会看不懂,皇爷爷会看不懂吗?”
“如今我什么都没做不就获得被发配的下场了吗?你想想,今天是我或许明天就轮到皇兄。父皇的心思你我从小到大都不甚熟悉,你要小心父皇,他能坐上皇位也是靠狠心,不是靠那一点慈悲为怀的虚假面孔。”
“我本以为两父子的误会可以解开,难道是我一人痴心妄想了吗?”
“你现在站的位置不会懂我,有没有这些误会你是知道的。谢谢你来送别,和我说说话虽然都是质问。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萧容祁什么都没说看着他静静孤独的离开皇城,像以前一样只有他安慰着看着他一直孤独一人承受着他不该承受的事情。心里似乎一直对萧城吟产生同情,但是如此严重的叛国案竟牵涉了皇室两个皇子。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小叔叔。死的丹蚩王还是他的外公,他是怎样都不会相信亲人们自相残杀的。
萧城吟一走,萧容祁就马上回宫探望巩妃。却没想到萧邺琉也在,
“儿臣拜见父皇。”
“起身吧,我刚刚去面见父皇也才知道自己当了摄政王。听侍卫说你去送别翊王?”
“是的父皇,母妃如何了?”
“她哭了很久,有些费心伤神了。刚刚才喝了安神药睡下了,岳父身死和顾氏叛国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像大臣们说的如此严重吗?”
“这件事情还需查证,父皇不必担心。大理寺是公正严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今父皇要劳心多看奏折了。”
“这些都是小事,但管理朝政我可是一点都不会!难道要我一个早已放弃事业只沉醉于军营和家庭的莽夫统领整个安国吗?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请父皇安心,儿臣定会好好辅佐父皇,只要父皇不是叛国案的幕后主使者。”
“肯定不是啊!这么明显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当你皇爷爷和那些大臣都是眼瞎的吗。”
“只怕都是眼不盲心盲…”
“这事情太复杂了还是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办吧,我还是好好待在你母妃身边,军营我也不去了。还要努力学习跟上你的脚步…真是,这年头还能不能安分了。”
“儿臣想先去看皇爷爷晚些再来拜见母妃,请容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有我照顾她你放心吧。”
萧容祁回宫换了一身轻装宫服前往面见萧闰州。见到萧闰州还是那个严肃处理一切皱眉的皇爷爷,
“太子到!”
“臣拜见皇爷爷。”
“过来,咱们俩爷孙说会话。”
身边的崔公公眼见力快的把室内室外的奴婢们都退出去个干净,离着这里有50米远,门前还安排萧闰州的贴身侍卫守着,简直一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听他们说什么。萧闰州带着萧容祁坐到每天喝茶下棋的偏殿,萧容祁顺便给他沏了壶茶。
“朕知道你要为翊王说话,所以早早跟邺儿说完就在这里等着你了。嗯!果然还是太子烹煮的茶最合心意~”
“皇爷爷想喝多久,臣都愿意陪您煮多久。臣并不想为谁说话,只是想以孙子的身份和皇爷爷确认一件事情。”
“说吧。”
“皇爷爷真的不喜欢翊王吗?”
皇爷爷肯大庭广众的给大理寺审查案件就是完全不怕有心人做手脚。
“朕要大理寺审的不是叛国案,而是当时与翊王同行的小兵。丢掉毫无作用的小兵在翊王看来上不了台面但会审出朕想要的结果,或者说失去区区一个小兵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怕把野心暴露在朕面前。”
翊王这是要和皇爷爷宣战!
“害,且不说我是否喜欢这个儿子。你看了这份秘奏就知道了。”
萧容祁手上接过秘奏,里面写了一大堆名单还有顾季军营防布图,竟然是官场人员擅自被换了而且军营扩大了三倍不止!名单有些还是不入流早被萧闰州贬职了却还在的贪官们似乎通过神秘人的支持掩盖着,不然萧闰州也不会现在才发现让萧容祁也知道。而这个防布图是只有本人和皇帝才能拥有的,除了敌国在安国埋藏已久的眼线密探外就不可能有其他人如此仔细的描画了所有细节。这是需要一年以上才能完整无缺的画完啊,难道安国内有细作?难道顾氏叛国案是真的?!
况且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皇爷爷,这秘奏到底是谁送来的!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和手段安排了这些还没人发现?到底是谁…这种心思…”
不寒而栗,好似有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跟普通百姓不同的仰赖的感觉,像是…躲在暗处的野兽猛兽随时准备一击命中的那种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