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什么都不管，米饭配上剩菜和榨菜，自己吃的自在。

晚上的时候我夹在奶奶和墙的中间，想着明天应该干点什么呢？要不要帮张垚做一下值日呢？

小时候我的入睡速度极快，还没想什么事儿就能特别快的入睡，这放在现在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我面对着白墙板，思想渐渐变弱，我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顺手拿了两块钱准备去买面包吃。

“上学去啦？慢点骑，把门掩上……”我奶奶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平时这个时候我奶奶都会起来给我做饭，但昨晚她腰病又犯了，我就没告诉她要早起。

“知道啦！”我招招手就往外走。其实这话我奶奶说过很多次了，但当时我脾气好，怎么说都不烦。

三条街的路程，我都是带着笑的。我喜欢笑，即使我笑起来一点都不好看，眼角会有很多皱纹，像个小老太太一样。

但我不会想失去笑容，我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

天色昏暗，那时路灯都是坏的，而且早上也不给开，我就自己打个小手电筒晃晃悠悠的往张垚家骑去。

张垚家的门是开着的，我向里望了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中间有盏昏暗的灯在闪烁，我记忆里那时被日积月累的灰尘油脂所覆盖的白炽灯。

“张垚！”我向里喊了一声，因为是早上，我又不敢太大声，毕竟这条街里不是只有她这一家。

我所有的礼貌和体谅都来源于自己的经历，如果有人大早上的扰我清梦，那他就死定了，即使我面上不会表现出来，但背地心里也会骂上这个人十多遍。

害，我一直是个恶毒的人。

我等了两分钟见没人应答就又喊了一遍，并且敲了敲门。

我坐在车座上，一只脚踩着张垚家门口旁的石头，一条腿在外面晃悠着。小时候因为个子矮骑车脚总是碰不到地，如果没有这块石头我就只能坐在后面了。

在我想要喊第三遍的时候张垚的妈妈披着围巾出来了。

“啊……张垚呢？”在小乡村里喊一声阿姨倒显得特别奇怪，再加上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又爱逃避，没给称呼就直接问到。

“张垚……她走了……”我看见张垚妈妈神情闪躲的说道，眼睛里的躲闪不言而喻。

“我来晚了吗？她和我说六点半多来的啊？”当时我哪想过那么多，尽管她所有的躲闪和不知所措我全都看见，但我仍然没忘那方面想。

我只记得我昨天晚上借给张垚一根0.5的碳素笔芯，张垚说会还给我，我说我们是好朋友没关系的，她点头看着我笑。

“啊……啊！对！她今天去得早……那个你中午再来找她吧！我让她等着你……”张垚妈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磕磕巴巴的和我解释。

“小乐你快去上学吧……待会儿该迟到了……”她催促着我赶快离开，然后慢慢的关上了门。

她留和我一个眼神，里面充满闪躲，无奈，惋惜和愧疚。这是我后来才看明白的。

我失魂的往外面推着车子，直到转弯时我才想起来骑上。

做值日要去这么早吗？张宣也去了吗？难道真的是我起来的太晚了……

我就这么想了一路，那天是我的心第一次对朋友这个词产生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