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月考踏着时间的流沙准时来临。
走廊上拿着考卷袋的教师步履匆匆，高跟鞋哒哒的声响清脆而急促。深色地砖反出来的光芒透亮地射进人们心里，干净地能清晰地映照出走在它上面的人的身影。
考试铃声响起，女孩从容地放下笔，交上答题卡，收拾好物品离开考场。
一出考场，远远地看到邵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倚着墙，似乎在等人。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在等陆汐澜。
赵蕊自嘲地笑笑。
这一幕多么熟悉呢，可是啊，这少年等待的人却不再是她了。
没有上前与他打招呼，赵蕊转身离开，一眼也不愿多看。
她回到教室时大伙正忙着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语声嘈杂，人声喧闹，夹杂着考完试后的放松欢快的笑声。
赵蕊放下书包，在教室外找到自己那一袋子书，吃力地将它往自己位置上挪。瘦弱的胳膊力气太小，她只好挪三步歇一歇。
曾经，邵杭会帮她提到座位上。现在，他忙着帮陆汐澜提书、收拾桌子，哪有空管她？
还是她自食其力吧。
女孩侧头看着提着书的邵杭和走在他身边与他说笑的陆汐澜，心里一痛，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落下了。
赵蕊把书提到门口，歇歇胳膊顺便擦擦悄悄渗出眼角的小片晶莹。手中的书袋子却突然被人提走，她侧头看，是梁予轩。
梁予轩假装没有看到女孩通红的眼眶，无奈地指向身后：“别谢我哈，要谢就谢你然姐，是她说让我来帮你的。”
一声道谢还没出口，就被这家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赵蕊也是哭笑不得。
一直看着梁予轩的她当然没有错过他提到陶斐然时眼中的温柔与宠溺。
然而赵蕊还尚未来得及转头看她的然姐，人就被陶斐然拽进了角落。
陶斐然递上了一张纸巾，对她说：“想哭就哭吧。”
“不用，然姐。”赵蕊云淡风轻地笑了，目光看向远处的邵杭陆汐澜，轻轻道，“我习惯了。”
陶斐然诧异地看着眼前姑娘的模样，心疼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一句“我习惯了”，包含了多少心酸？
她伸手，抱了抱眼前的姑娘。
她太善良，也太坚强。
她太爱他，也太卑微了。
邵杭啊邵杭，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么好的姑娘死心塌地地护着你啊？能让这么高傲、这么优秀的姑娘，爱你爱得卑微到骨子里啊？
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明明懂得自己该怎么做，却不肯那么做；她太知道怎么对他好了，哪怕委屈了自己也坚持去做。
赵蕊啊，她心如明镜，却自比飞蛾。
“孽缘，孽缘啊。”陶斐然叹息。
聪慧如她，赵蕊自然听得懂，却也笑笑不做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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