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若孤下葬,月下举哀。
若狐早在月下娶妻生子,夫人是个很聪慧的歌妓,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已经十三岁,目前在杀手系统当学徒;女儿八岁,随着若狐在学做间谍。三人身着重孝,跪在灵柩前,哭得几近昏厥。若狐曾经带过的六个徒弟在后面跪了一排,也哭得上不来气。
赵月这几天心情烦躁,要做的事也多,休息不好。本就头痛欲裂,听着一屋子人哭哭啼啼,更是深感心烦意乱,恨不得甩袖子走人。可惜这种场合,她还真不敢溜,索性缩在一个角落里,倚着墙闭目养神。
平郭见,见过大小姐……
赵月不耐地睁开眼,就看见平郭也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正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赵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削到平郭脑门儿上。
赵月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你不去灵前给前辈赔罪,往这儿躲什么?
平郭赶紧跪下了,还未开口,又被赵月的一句“站着说话”骂得站了起来。
平郭大小姐,我能最后再过去吗?我,我不敢……
赵月没出息!
赵月白了他一眼,懒得再搭话,继续休息。
平郭被骂的满面通红,乖乖退开,不再打扰。
葬礼结束,若孤被安葬在了城西的一片荒地,那里是月下的公墓。人们逐渐散去,墓地空旷无人。赵月带着平郭走出来,站在墓前。
赵月跪吧。
赵月抬手按了按平郭的肩头,平郭顺从地跪下。
赵月规矩你清楚,十二个时辰。明天这时候,会有人来接你,敢偷懒,你就可以下去陪葬了。
平郭是。
平郭连忙应着。
赵月一个字也不愿多说,转身离开。
十里长亭。
葬礼时间比预想的长了些,涔霜又唠唠叨叨恨不得把每件事掰开揉碎讲上十三遍。等到赵月带好行囊,又去接上徒弟吾明一起出发,就已经快到时间了。赵月心里着急,两个人打马如飞,紧赶慢赶却还是迟了些,到长亭时已经让几位大将与几队兵马等了一阵子了。她是监军,挂白沓大帅不好不等,一行人鸦群无声地立在长亭四周。
饶是赵月常年说一不二,也从未让如此多人等自己一个,顿时脸烧得发烫,远远看见白沓的马匹,就急急忙忙翻身下马,单腿跪在白沓马前。
赵月末将赵月来迟,还请大帅责罚。
她这一下反倒把白沓弄愣了——别说赵月没迟多少,即便真晚了,他又怎敢压监军一头?那些作威作福的监军,说好早上出兵,晚上才来的比比皆是,白沓早就漠然了。
白沓赵监军客气了,
白沓下马,双手相搀。
白沓小事而已,赵监军不必挂怀,还是先出发吧。
赵月遵令。
赵月上马,随一行人起程,去往前线。刚走了没两步,赵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回头。不远处,一个男子红衣白马,腰间佩刀,正冲她招手。赵月粲然一笑,也挥了挥手,随后扬鞭,打马,远远离去。
第一卷·风云诡谲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