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消散

宁溪（挽存）哥，你知道我献祭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说话略带着哭腔，眼里闪着泪光。

宁溪（挽存）那时，我魂魄消散，化成碎片游于天地之间，我看到的是大哥他们血染天地，那时我满眼看来，干涸的血河，为食而争斗的民众，他们一个个穿着不能蔽体的褴褛衣衫，目光凶狠，为一块干透了的面饼大打出手，就在我面前，我看得到，帮不了。

宁溪（挽存）你记得吧？卖鱼的老翁，我们都叫他老郑，常常送我们鱼吃，他就抱着还在哭的小孙子坐在街角，后来，他死了，饿死了，可街上不仅没人替他收尸，反而将他片成片吞咽入腹。

宁溪（挽存）还有……还有心儿，她不过才七百岁，化形都还学不会，她就握着剑守在宫门前，那些天兵，拿着属于他们的正义的剑，刺破了她的咽喉，又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我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宁溪（挽存）天界那些东西，都该死！

她的目光抛向天宫，九重天上的他们依旧在逍遥快活，陆淮北，不过是个背黑锅的，死了也白死，而那些鸟人，要他们偿命！

宁景云别说了，是哥哥不好，没能护好你。

宁溪（挽存）与你无关。

宁景云不再说话，他此时也说不出话，劝不了她。

她所经受的，绝不止这些，他绝不能再去揭她的伤疤。

归时，天尚明，宁溪偷偷去了膳房，把所有人唤了过来，叫他们做了婚宴上的菜，一道菜一道菜尝了，指出了问题，等这一切结束，又拿了些南辰烨喜欢的糕点，准备去找他。

宁溪（挽存）南哥哥，你在里面吗？

南辰烨嗯，进来吧。

宁溪（挽存）好。

南辰烨坐在桌边，满桌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可每样菜品都吃过此时已经吃不下了。

可，总不能让他伤心的。

南辰烨吃了吗？

宁溪（挽存）没……没吃。

南辰烨我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看看合不合胃口。

她拿起银箸，夹了一块排骨，味道很好，和以前喜欢的一模一样。

宁溪（挽存）嗯，很好吃，你也吃一块。

说着又夹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窗外月色也好，风也安静，公子更是风华绝代。

花前月下人俏丽，莫过于此。

看到他嘴边的酱汁，宁溪靠上前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他一时间脸色绯红，而宁溪反倒耍起了赖皮。

南辰烨你这样，不合体统。

他急得话都说不明白了，而她，则是扬起了嘴角。

宁溪（挽存）我如何才叫合体统，体统是什么，我是妖族皇帝，我便是体统。

说着咬着一块樱桃肉，吻了上去。

宁溪（挽存）甜吗？

他点头如捣蒜，样子像是喝醉了一般，可爱极了。

喝醉？

宁挽存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喝醉酒的样子……

她挥了挥袖，桌上便多出一盏美酒，是从凡间偷带回来的女儿红。

宁溪（挽存）南哥哥，良辰美景，若是无酒，也失了兴味。

南辰烨不可。

他拒绝的果断，转而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宁溪（挽存）为何？难道南哥哥没喝过，不敢？

南辰烨当然不是，只是若是在你面前失了礼，我……

宁溪（挽存）失礼又如何，我已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夫君，此生来生都是，就算出了丑，我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