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我的记忆问题还是没有好转。吴三省倒是主动联系我,说前几天我们倒斗运出来的东西要销赃,来了个人我以前可能认识,要让我见一见。
那次我们倒斗,进主墓室前摸了把耳室和配室都摸了一遍,虽然主墓室里东西没来的及都拿走,收获也是不小的。哑姐作为吴三省特意要抬举的人,出来分赃的时候吴三省暗地里吩咐掌灯的多给她分了些。现在哑姐也在忙于出货,她手里东西我看过都不错,现在她在行业里的地位稳步发展。这就是有行内大佬抬举的好处,资源大大的有,否则以哑姐的资历别说找到油斗了,夹喇嘛都不够资格。
所以,现在哑姐也正忙于生意,本来她是要暂时放下事务开车送我的,但我上次来的时候记住了路,就借了哑姐的车自己去。我跟哑姐说我会开车,她一脸震惊,好像我会开车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一样。
我拿着哑姐的驾照,开车到了吴山居,果然我和吴三省谈判的那一栋楼黑灯瞎火的,看来平时那里不住人。
我把车停在了原先哑姐停车的那一栋楼底下,四下一望,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周围整片区域所有的房屋全都没有亮灯,只有一栋楼是有灯光的,也就是我要去的吴三省的家。现在是晚上九点,按理说不应该啊。
带着疑惑,我走进了他家大门。
我到的比较早,但是吴三省家楼上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忙活了。吴三省用眼角瞥见我来了,冲我摆摆手示意那人没来。反正我也不是来买东西的,也就不急,往安静的角落里一坐,静静等着。
也不知坐了多久,面前经过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男子。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惊雷。这个人我看着惊人的眼熟。我立刻跟过去,只见他目不斜视地经过库房里各种明器,很有目的性的直奔房间中央。
那里乌泱泱围了一圈人。我早注意到吴三省居然把黑金古刀拿出来了,心里很奇怪,我认为这件东西来头太大,应该是非卖品。不过像这种场合一般都要有一件镇场子的,说不定就是拿出来晃悠一圈,销完赃就收回去了应该是。
在场很多人都对这东西有兴趣,但是实在太沉,只能放在桌子上围着看。那年轻人挤进去,单手轻轻松松地就拿了起来,引得周围人爆发出一阵惊叹。那年轻人拎了刀就走,看样子直接去寻掌柜伙计了。这一来一回行云流水,周围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有一个反应快的小个子大声叫道:“小子,先报价,我们公平竞争!”
多人看好一件东西,应当由卖家伙计领到专门准备的地方分别报价,相当于小型拍卖。这人还真是毫不客气地把这约定俗成的规矩给无视了,也不知是不懂规矩还是有后台。
这时候吴三省出现了,四周人齐刷刷一静,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吴三省看了那人一眼道:“这个不卖。”
“钱我有。”
我看见吴三省露出了狡黠的笑:“想要这龙脊背,耍得起来的,咱们慢慢谈。耍不动的,看看别的。”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那小哥拿起刀转了一下,又把刀放回桌上。立刻有不少人上来纷纷尝试,力气最大的顶多也就能勉强拿起,想要做到像那小哥一样当做武器使用,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吴三省临时定下这么一条奇怪的规矩,几分钟后人差不多都散开了,窃窃私语地讨论三爷的用意。那年轻人眼看就要拿起黑金古刀去交钱了,我这时喊了一声:“且慢!”
那个年轻人用淡漠的眸子看了我一眼。不错,就是这个眼神,我对这个眼神很熟悉。
旁边有个伙计就笑道:“这刀五十斤有了,你这小姑娘就算了吧。”
我看见另外一个人敲了那伙计脑门一下。我认识这是潘子,前天他还跑过来谢我救他一命,不过他不知道我失忆这回事,因此我怕露馅也没跟他多说。
我从那小哥身边经过,握住刀柄横过来举到半空。我估计周围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没人吱声,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吴三省嘿嘿一笑,道:“两位,里面请。”
“唉哑巴张,你干嘛去呀?别忘了,你是四阿公的人。”我回头,看见有个人过来拦了他一下。
哑巴张绕过他,我们两个一起跟着吴三省进了里屋。
吴三省笑道:“二位先别急。那小哥,我和你提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哑巴张把一袋东西丢到吴三省面前。吴三省打开来看,我瞥了一眼,好像是祭祀用的玉器,价值连城的那种。我身上只有哑姐给的两百块,但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买东西来的,于是很悠闲地一旁吃瓜,观察事态发展。
吴三省笑眯眯地说:“别急,别急啊。您也瞧见了,这刀着实是个龙脊背,若不是有消息说这刀和你有关系,我还想留作压箱底的宝贝嘞。小哥你倒是给个话,认识这东西不?”
哑巴张依然面无表情。从见到他我就没看见他脸色变一下,这人是不是面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