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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脑洞(与正文无关,短篇)

林家有女叫卿卿-d781

以琅琊榜之风起长林为背景,写的短篇文,原创女主。

南夏,皇氏为云,与大梁萧氏比邻,在大梁的东南部。

简兮,南夏宣威将军简自衡第三女,简自衡奉皇命在洵州任职,举家安居在洵州。

简兮,人如其名,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简兮十七岁时,南夏皇帝的圣旨降临到简家。将宣威将军简自衡三女简兮赐婚于皇五子宁王云慕,择日完婚。

简兮跪在父母以及兄长身后,听着宫里来的人宣读圣旨。此刻的她心乱如麻,手脚冰凉,心中的那口气出不来,也压不下去。简兮手里紧握着那把抚摸了无数次的玉佩,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如何,但是她知道她不愿意。

她心里有人,一个不知道容貌,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在何处的人。六年前洵州的中秋佳节,她随母亲出府游玩,掉进了洵湖里。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得当时的感觉,湖水没过头顶,涌进鼻子和嘴里,身体在水下挣扎,无助以及害怕。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看到有人向她游过来,那人搂住她的腰,带她浮出水面。

简兮被那人带上岸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看到一个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少年,正一脸关切的瞧着她,耳边还听到那人的声音:“姑娘?姑娘?”而后简兮就晕了过去。

简兮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母亲告诉自己,当时情况紧急,也忘记答谢人家,等反应过来后,救她的那个少年已经走了,只留下了这枚像太极图状的鱼型玉佩。这是简兮在水中挣扎时从那名少年身上带下来的,手里一直紧紧握着。

这些年简兮一直记挂着那个少年,父母和兄长也打听过,可一直没有消息,简兮这六年来走过南夏的好多的地方,也拖人打听过,可依旧杳无音信。眼看着她的年岁见长,父母也要为她议亲,可简兮不肯,说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想看看他如今的模样,想知道他生活的如何,也想答谢他的救命之恩,更想告诉他,这些年她一直念着他。

可如今,人还没有消息,皇帝的圣旨却赐了下来,她要嫁进皇家了。即使简自衡夫妇再舍不得,即使知道自己女儿心里有人,他们也不得不让她嫁给宁王殿下,违抗圣旨,那是要诛九族的。

简自衡接了圣旨,亲自将宫里的人送出门,转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下的简兮,没有言语。简自衡的妻子,简兮的母亲眼中含泪,把木讷的女儿扶起来:“兮儿,母亲知道你不愿意,可如今圣旨已下,不能反抗,你和他终究有缘无份,忘了他吧。”

简兮没有说话,眼泪夺眶而出,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将房门反锁,而后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倚着门慢慢地瘫坐在地上,埋头痛哭起来。难道自己和他就这样错过么?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简兮将自己反锁在屋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简家上下都担心的不行,生怕她想不开自尽。简煜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颓废,又怕她伤害自己,既生气又担心,一脚踹开她的房门。当简煜看到简兮缩成一团,毫无生气的靠在床边,一直留着眼泪,他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他走到简兮的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看着憔悴不已的妹妹,心揪的疼。

“兮儿,听哥哥一句话,放下他吧,别再折磨自己了。”简兮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某处发呆?简煜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简兮摸了摸手里的玉佩,语气让人心疼:“哥哥,你知道么?这块玉佩我戴在身边六年,我找了他六年,念了他六年,你知道记挂一个人六年是什么滋味么?”简兮转过头盯着简煜,眼中噙着泪。“我想知道他如今的模样,想知道他的名字,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我还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思……”

简兮泣不成声。简煜一把将简兮拉进怀里,“哥,真的好痛苦……我不想就这样放下他,也不想忘记他……我该怎么办?”他知道简兮心里的痛苦,这六年简兮为了找他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地方,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的妹妹,就是太傻了!

“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简兮乞求地说到。

“圣旨已下,你让哥哥如何帮你?”

“我听说琅琊阁无所不知,我想去问一问!”

“你疯了,琅琊阁远在琅琊山,又在大梁境内,路途遥远,你如何去?”简煜质问她。

“哥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简兮乞求地说到。“从洵州到琅琊山要走几天你知道吗?且不说你的身体经不经的起路途颠簸,就算你知道他在哪里,你难道还要去找?若是他娶妻生子了你要如何?若是他死了,你又要如何?”

简煜说的话,她是考虑过的,可是她想再博一次,这么多年了,她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如果琅琊阁问不出什么,她就真的要放弃了。

简兮给简煜跪下叩头:“我不怕路途颠簸,也不怕路途遥远,哪怕最后知道他娶妻生子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他的消息,我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顺遂?哥哥,求你了,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我怕这次不去,就再没有他的消息了……哥哥……求你了……”

简兮一次次的乞求,一次次的给简煜叩头,终于,简煜挨不住她的乞求,答应了。简煜带了自己的两个侍卫,带了简兮的两个贴身侍女小梓和沫儿,彻夜不停地赶往琅琊山。

赶了四天三夜,一行人终于到了琅琊山下。简兮上山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她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着他的消息,也害怕知道他的消息。

简兮由一个小童引着进一个屋子,却被从屋里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那人眼疾手快,在简煜出手前又扶住了她的腰。

那人看清简兮的模样后,愣了一下,脸颊微红,又急忙松开手,作揖:“在下一时心急,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怪罪。”简兮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身姿高挺,眉眼俊逸,神采飞扬,让人看了就很明亮。“无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说完,就走进了屋里。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长林王府二公子萧平旌。萧平旌作为长林王府的公子,美貌的女子见得不少,但是刚刚差点被自己撞到的姑娘,他敢说是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所以刚刚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简兮将自己的问题连带着玉佩一同交给了小童,请琅琊阁帮忙解答,自己就和哥哥简煜坐在一旁等候。简煜没有一句话,脸色沉重,好像在思考什么。简兮每隔一会儿就会朝小童走的方向看一眼,简煜看她疲惫:“兮儿,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累了,估计这答案得等一会儿呢,你先小憩一会儿,别累坏了身子,一会儿哥哥喊你。”

简兮这些天既没吃好也没睡好,人也瘦了,累的不行,再加上心中有事儿,就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下。等她醒来时,答案和那枚玉佩已经放在了桌子上,自己的哥哥也眯着眼睛。简煜睡的很轻,简兮轻微的动作就让他醒了。简兮看着桌上的卷纸,心情压抑。“打开吧,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要接受,然后忘记他。”

简兮把卷纸打开,里面写着几个字“结发同心,恩爱不移。斯人已去,莫再留念。”

简兮呆呆地看着纸上的答案,“结发同心,恩爱不移”,他已经成婚了么?那就是说他过得很好……让自己放下的意思么?为什么知道他安好之后自己的心更难过了!

简煜看简兮一直不说话,拿过来看了看,又瞧了瞧自己的妹妹:“这下你该放下了吧,他有了妻子,过得也很好,琅琊阁主还劝你不要再留恋。”

而后简兮像疯了一样的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我要见阁主……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简煜一下子把简兮拉进怀里,制止她的动作,“兮儿,你冷静一点……”简兮不停地哭着挣扎,最后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简兮手里握着那枚玉佩,埋在简煜怀里:“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简煜不忍,心痛地抱住她:“放下吧,兮儿,忘了他吧!这就是你二人的命。”

一行人下了琅琊山,在山路上又碰到了那个差点撞到简兮的男子,他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块石头,身后跟着一个小童,小童手里拿着衣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简兮不知怎的,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而那人却没有注意到简兮。

萧平旌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一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群人的背影,他盯着那群人看了一会儿,觉得好像丢了什么。身边的小童问道:“平旌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我们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萧平旌问道。

那小童翻了翻手里的衣服,“没有啊,所有的衣服都在这儿,一件都没丢,你的锁也在这儿。”萧平旌从小童手里拿过自己的银锁,又朝那群人看了一眼,现在就只能看到几个点了。

他只觉得丢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心里也空落落的,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颠了颠手里的银锁:“回去吧!”

简兮回到洵州后大病了一场,每天都梦到六年前那人救她的场景,而后又梦到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她一直追赶,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走”,却怎么也追不上,每次都是从梦里哭着醒来。

最终,简兮还是嫁给了宁王云慕。皇家的花轿从洵州一直抬到了盛京。大婚的这一天,简兮坐着花轿,盖着盖头,看不到外面任何事物,只能听到声音,单凭声音来判断,她知道这场婚礼很盛大。当今皇帝很喜欢五皇子云慕,人人都说他才貌双全,能文能武,是名满南夏的美男子。可在简兮心里,即使他再好,再优秀,也终究不是她心里的人。简兮被人搀扶着,进了宁王府,跨了火盆,拜了高堂,最终进了洞房。

进洞房的每一刻,简兮都是害怕和煎熬的,她摸了摸手里的玉佩,好像这样就没那么难过了。小梓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家小姐,她知道小姐心里难过,可如今已经嫁进了宁王府,什么后路都没有了。“小姐,这块玉佩还是放起来吧,若是被宁王殿下看到,会惹误会的。”

简兮仔细抚摸了玉佩,又揣进了怀里。她虽然已心有所属,但是现在她嫁给了云慕,做了他的王妃,那自己就会尽到做王妃责任,她不能连累简家。简兮会帮他管理王府后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会尊他,敬他,唯独不会爱他,她会成为一个贤惠的王妃,而她也只是他的王妃而已。

外面的宾客渐渐的没了声音,院子也逐渐安静下来,直到有人推门进来,那人一步步走进,坐到简兮身边,还带了一些酒气。一旁的侍女走上前:“请殿下掀起新娘的盖头。”

而后简兮眼前忽然明亮,盖头被掀开,屋子里的烛光晃的她眼痛。她抬头就看到了屋子里乌泱泱围了许多人,还听到了一些议论声,“王妃好漂亮!”“和殿下很般配呢!”“真是郎才女貌啊!”这些话并没有让简兮有开心。她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穿喜服的男子,宁王云慕。传闻不假,他果真长得俊秀,剑眉星目,玉树临风,还带有一些皇家的威严。任凭云慕再好,简兮也无法欣喜。她支起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语气平静的喊了一声:“殿下。”

云慕生在皇家,见过的美人不少,当他看清简兮的模样后,也愣了一愣。他对简兮的印象只有一幅画像,画像中的人很美,坐在他身边的比画像上还要美上几分。起初云慕知道自己的父皇给他安排了婚事,他是有些排斥的,他虽不喜盛京那些大家闺秀,但是他认为长在偏远之地的女子也不会比她们好到哪里,更可能还比不上那些女子,可如今看来是有些姿色和与众不同。

他的王妃刚刚的那声“殿下”,没有任何情绪。两人眼睛对上时她没有惧怕自己,也没有露出新婚之夜的娇羞,眼睛只有疏远以及陌生,还有一丝丝难过。云慕“嗯”了一声,面前的侍女端上来两杯酒,两人交臂喝下,云慕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而后一个年纪较大的嬷嬷走上来,用剪刀分别剪下两个人的一缕乌发,缠在一起,用红布包着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又放进了床铺下。侍女们齐声祝贺:“恭祝殿下与王妃新婚之喜,结发同心,白头偕老。”

云慕又瞧了一眼身边的人,不知是烛火的缘故还是身边人的反应,他竟看到了她眼里的点点泪光,但很快就藏了起来。“下去领赏吧。”云慕吩咐说到。

侍女们行了一礼,都退了出去,小梓和沫儿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一脸担忧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烛火给屋子里铺上一层朦胧。云慕起身将房门锁上,然后转身就看到床边的人起身,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拜礼:“拜见殿下。”云慕将她扶起来,又让她坐下:“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简兮应答:“是”,再没有了别的言语。

“听闻王妃闺名为兮,不知是哪个兮字?”云慕问道。“是归去来兮的兮。”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是这个兮字么?”

“是”

“那本王以后唤王妃兮儿如何?”云慕注视着简兮的侧颜。

“妾身无议,殿下做主便可。”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兮儿应该唤本王什么?”云慕盯着她看,眉眼有了一丝笑意。

简兮低着头说到:“殿下,王爷”

“你我既是夫妻,何必如此疏远,兮儿就唤本王本名慕,又或者夫君也可!”

“殿下,这不合规矩。”简兮低头说到。

“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规矩!”

虽然云慕吩咐过,私下无人时可以叫他名字或者夫君,可简兮私下从没有唤过他夫君二字,只有殿下或者王爷。

那天晚上,两个人圆了房,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几番云雨过后,云慕沉沉睡去,他身边人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成亲之后的日子里,简兮对云慕相敬如宾。简兮担起了王妃的责任,把一切事物都料理的井井有条。当然云慕也发现了他的王妃待他并不亲热,她不会主动与自己见面,即使两个人在一处,她也不会主动找话。云慕先前认为,简兮嫁到宁王府,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所以才少话不爱笑,也不愿意走动。云慕担心她想家,于是就带她到京郊散心,可简兮半年后依然是这样。对上孝顺他的父皇和母妃,对下打理好王府所有,对他也是恭敬体贴,从不违背他说的话,不耍小性子,也不发小脾气,在盛京人人都说宁王妃温顺贤良,聪慧漂亮,都羡慕他能娶到这样好的妻子,可只有云慕知道,他们之间少点什么。

云慕将简兮放进心里,带她去骑马,亲自给她买她喜欢的吃食,他的父皇和母妃赏了什么东西,他也会想着她。可她依然对他不亲近,次次都会说:“多谢殿下”、“有劳殿下费心”,有的时候还会给他一个笑容。后来,云慕的母亲明贵妃要给云慕纳侧妃,云慕想着,简兮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情绪,也许会难过,又或者吃醋,于是两人一起吃晚饭时,把这个事情和简兮说了。

听到云慕要纳妾的消息,简兮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吃醋,没有难过,也没有吵闹,只说了一句:“殿下和母妃做主便是,妾身一定会好好待殿下的侧妃。”

那是云慕第一次在简兮面前发脾气,他把碗砸在地上,气愤的站起来,满屋的侍女和嬷嬷都吓的跪下,喊着“殿下息怒”,而后简兮也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殿下息怒,都是妾身的错。”云慕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下的简兮。

都是妾身的错?她错在哪里?同意自己纳侧妃是她的错吗?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只知道一味地认错。“都是你的错?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云慕质问简兮。简兮也只是跪在地上:“妾身不应该惹殿下生气。”

“那你可知道本王为何生气?”云慕压着自己的怒火问。

简兮没有说话,的确,她不知道云慕为何生气。

云慕蹲下,双手捏住简兮的肩膀,让简兮看着自己,他眼中有隐忍,有愤怒,还有难过:“本王问你,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本王当什么?王爷?主子?还是殿下!你心里可在意过本王?可有把本王当做过你的夫君?”最后一句话,云慕几乎是喊出来的。

简兮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云慕的眼睛,简兮知道云慕问的是什么,云慕也知道简兮明白他的意思,可她终究没有说一个字。这时候,云慕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明白了,简兮不爱他,从没有在意过他,她只把他当作王爷,没有把他当作她的夫君。她看自己的眼神没有爱意,只有尊重和敬重。

“你早就有了心上人?”云慕忽然问道。简兮把头转到一边,依然没有说话。

“那你为何还要嫁给我?”云慕摇晃着简兮的肩膀,“既然你有了心上人,那为何还要嫁进宁王府?”

简兮转头,对上云慕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无能为力的说到:“若非皇家圣旨,你以为我愿意么?”

云慕放开简兮的肩膀,简兮瘫坐在地上,他苦笑了一声,皇家圣旨,对啊,她是被父皇的圣旨赐婚过来的。真是可笑,他放在心上的人,心里的人竟然不是他。

一个男子只能得到妻子的敬重,却得不到她的爱意和真心,他是失败的。

宁王府的下人都发现,自从那次殿下和王妃争吵后,殿下很久都没有去王妃那里,后来殿下娶了两个侧妃,他对王妃也不如以前那样关心了。即使如此,王府里也没有人敢慢待王妃,因为王府的后院还是由王妃做主,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殿下对王妃还是很在意的。

云慕曾经逼问过简兮的陪嫁侍女,她们说,他的王妃,他的妻子,简兮,很早之前心中已有他人,那个人是六年前救过她性命的人。简兮不知道他的模样,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记挂了六年。他云慕,南夏皇帝五皇子,自小才貌双全,文韬武略不输任何人,十四岁封王,他的母妃侯府嫡女,也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妃子。他得不到自己妻子的真心,竟然比不上一个杳无音信的人,多么讽刺!

云慕后来找简兮仔细谈过,简兮也说过,她会尽到王妃的责任,云慕想要的,他都可以拿走,唯独她的心,她的心已经住下了一个人,再也住不下第二个人了。

云慕一直以为,只要他对简兮足够好,足够宠爱她,终有一天他可以替代简兮心里那个人的位置,反正她已经嫁给了自己,他们会生同寝死同穴,更何况那人至今没有消息,也许他再也不会出现了。可谁能想到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简兮嫁给云慕一年之后。大梁,南楚以及南夏为表和睦,大梁和南楚派遣使者前来南夏齐聚,商讨边疆之事。大梁派出的使者是长林王府的世子萧平章以及长林王府二公子萧平旌,长林王府世子是个人物,不光在北境,在南夏也是听说过的他的声威,而这长林二公子,从小在琅琊山学艺,天姿聪颖,天赋奇高,虽然声威不如他的兄长,但也是年轻有为,名声在外。

大梁和南楚使者来面见时,按照规矩,云慕带着简兮去了大殿,等候使者。云慕第一次见长林世子,他不卑不亢,沉着冷静,礼仪周全,他身边的萧平旌是个惹眼的存在,学艺于琅琊阁的人果然不同。

萧平旌跟随兄长参拜完后,依着礼仪坐了下来。他观察着大殿之上的人,注意到了名满南夏的宁王云慕,听说他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很得南夏皇帝的喜爱,南夏还未立储,这宁王会成为储君么?萧平旌还注意到了云慕身后的女子,那不是两年前他在琅琊山上差点撞到的那位姑娘么?要问萧平旌是怎么记住的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的,那还是因为她的容貌,她依然是他见过的最美貌的女子。那个姑娘怎么会在这儿?她是南夏人?萧平旌看到宁王云慕将自己剥好的橘子转身给了那个姑娘,她居然是宁王妃?在做出这个判断之后的萧平旌居然有了一闪而过的难过,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简兮接过云慕递过来的橘子,放在了一旁,她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打量她的眼睛,是大梁的使者,长林王府二公子萧平旌。萧平旌在简兮对上他的眼睛后,有些慌乱,也有些害羞,将头扭到了一边,偷看居然被发现了!

简兮也打量了萧平旌,年纪和云慕差不多,一身蓝白色的劲装衬得他气宇轩昂。简兮觉得这个长林王府二公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萧平章注意到自己弟弟的动静,倾斜着一点身子:“怎么了,平旌?”萧平旌悄声回答:“没怎么……大哥,这南夏的众多皇子中,我看着就这五皇子是个人物。”

萧平章也早就注意到了云慕,听了自己弟弟的话,又看了云慕一眼:“南夏宁王,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他日若是继位南夏,不一定会如何呢?”

“大哥,那宁王身后的女子可是他的王妃?”

萧平章又看了看云慕身后的女子,很漂亮,“应该是吧,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认识?”

萧平旌一时语塞,“一年前,我曾在琅琊阁见过她,她去琅琊阁问过问题,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大梁的人呢。”

“一年前?”萧平章又看了看云慕身后的女子,思考着什么。又忽然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一年前就见过一面的人现在还记得,难道平旌……

不知是谁提出的,让云慕和萧平旌在大殿之上互相切磋一番,萧平章知晓自己弟弟的功夫水平,他学艺于琅琊阁,世上能伤他的人不多,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再三推辞。南楚使者也是看热闹的主儿:“听闻长林王府二公子自小学艺于琅琊阁,是琅琊阁主的得意学生,长林世子这般推辞,是怕我等偷学琅琊阁的武功么?”说完,有些人哄堂大笑,“素闻长林世子智勇双全,不想却是这般小家子气,看来我等今日是欣赏不到琅琊阁的本事了。”萧平旌拳头紧握,咬牙切齿,拍案欲起,一旁的萧平章隐忍不发。

当简兮听到萧平旌学艺于琅琊阁之后,有些惊讶,不免又多看了他几眼。刚刚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仔细看着。忽然想起他就是一年前在琅琊阁差点撞到她的男子,当时匆匆一瞥,没想到如今又见到了,他竟是长林王府二公子。简兮不免苦笑,心中苦涩,匆匆一面之人尚且还能遇到,救她性命之人她寻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音讯,真是命运弄人。

萧平章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南夏皇帝行了一礼:“南夏陛下,在下有一提议。”

“讲!”

“舍弟学艺于琅琊阁,既然南楚使者如此欣赏琅琊阁的本事,不如就让他二人切磋一番,既全了众位好奇之心,也让南楚使者切身领教一下,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萧平旌明白自己兄长的意思,立即起身作揖:“平旌无议,愿为各位助兴,也愿与南楚使者切磋。”

南楚使者一看萧平章把矛头指向自己,急忙推辞。当时见萧平章推辞,他想趁机羞辱一番大梁,没想到被他反将。

“南楚使者刚刚口口声声说想欣赏一番,现如今可以亲身领教,为何却推辞不肯呢?”萧平旌出言讽刺,“是不敢呢,还是怕我等偷学南楚的武艺?”萧平旌又把他刚刚的话完完整整的怼了回去。“天下武功本就是互相交流切磋,若是怕我等偷学,那不显得太小家子气,若是不敢……”

萧平旌没有说下去,在坐的各位都心领神会,若是不敢,那不就是胆小如鼠之人,南楚更失脸面。简兮听到萧平旌的话后,对这长林王府的二位公子又高看了几眼,一个沉着冷静,足智多谋,一个聪明伶俐,伶牙俐齿,低头浅笑一声,却不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都知道,这一笑自然不是在笑萧平旌,而是在笑南楚使者,连女子都明白了萧平旌其中的意思,南楚若是不上场切磋,就很难收场。萧平旌也是循着笑声看了过去,见那女子虽低着头,却依旧盖不住眉眼中的笑意,心中有些得意。云慕也转头看了一眼,他这是第一次见简兮发自内心的笑,竟然是因为萧平旌一番讽刺南楚使者的话语。

南楚使者怒气冲冲,脸色难看,拍案而起:“萧平旌!”

“有何指教?”萧平旌不紧不慢的说。

大殿之上的气氛剑弩拔张,最后南夏皇帝出言和解,才让双方平息,最后这切磋也是不了了之。

朝拜结束后,南夏皇帝留下了云慕商量事情,让简兮先回王府。简兮在出宫的路上,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却它发现不见了。简兮心里一紧,又急忙回去找,小梓和沫儿也一起陪着找,她们知道这块玉佩对自家小姐来说很重要。

简兮沿途找了好久,心急的厉害,最后终于在一块草地上看到了,她急忙过去要捡起来,却有一个人比她更快的捡起来。简兮抬头看那个捡起玉佩的人,原来是长林王府的世子萧平章。

萧平章作揖:“宁王妃。”

简兮也回一礼:“长林世子。”

萧平章看简兮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问道:“宁王妃是在找这枚玉佩?”

简兮点点头:“是的”。萧平章问道:“这玉佩是王妃之物?”

“对,请世子归还。”简兮说到。

萧平章端详了一会儿,并没有还回来:“王妃说这枚玉佩是王妃之物,可在下却识得此物,这枚玉佩是舍弟平旌之物。”

简兮心头一震,高声说到:“你说什么?”萧平章有些疑惑,也不知这宁王妃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又复述一遍:“这枚玉佩的确是舍弟平旌之物。”

“你有何证据?”简兮按耐住心头涌上的情绪。只见萧平章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鱼型玉佩,给简兮看。简兮拿过来把两枚玉佩拼凑在一起,严丝合缝,俨然就是一对。萧平章解释说:“这是我大梁陛下在舍弟出生时,给在下和舍弟的玉佩,全天下不会再有第二对,舍弟顽皮,早在很多年前就弄丢了,不知宁王妃是如何拾到的?”

小梓和沫儿紧张的看了看简兮,眉头紧锁又对视一眼,怎么办?

简兮紧盯着手里的一对玉佩,想起这些年自己得到消息后的希望,又想起自己寻找无果后的失望,更让她心痛的是,她与萧平旌在琅琊阁相遇,错过,他们还说了话,却相见不识,擦肩而过。简兮心痛不已,豆大的眼泪溢出眼眶。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遇到他了,她也放弃了寻找,可偏偏在她放弃以后,嫁了人以后才再次重逢,还让自己知晓他们曾经擦肩而过。相遇两次,错过两次,他们就真的没有缘份么?打击,难过,心痛,思念等种种情绪挤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萧平章也不知面前的女子为何痛苦不已,出声关心:“王妃……”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女子踉跄一步,竟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小梓和沫儿看到简兮竟然吐了血,吓的哭了出来。

“王妃……小姐……”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来人啊……快传太医……传太医……”

宁王妃忽然在皇宫晕倒,满皇宫的太医都去了宁王府医治。宁王云慕更是心急如焚,彻夜未眠的守在宁王妃身边,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了呢?又听说宁王妃晕倒时长林世子在侧,认为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便让侍卫将大梁使者住的驿馆层层锁住,日后审问。

萧平旌当时要如厕,便让南夏的内官带他去茅厕,出来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与兄长一同被看押在了驿馆。

“听说当时宁王妃晕倒时,大哥你就在旁边,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萧平旌有些担心的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担心。

萧平章坐在垫子上,没有说话,手里摸索着那两枚玉佩,又抬头看了看萧平旌:“你看这个。”萧平旌把大哥手里的玉佩拿过去,吃了一惊:“这不是我丢的那个玉佩么?怎么会在大哥你这儿?”

“不是在我这儿,是在宁王妃那儿!”萧平章说到。萧平旌眉头紧锁:“在宁王妃那儿?怎么会在她那儿?”

“我怀疑……宁王妃晕倒就是因为这枚玉佩!”萧平章推测。“当时,宁王妃说这枚玉佩是她的,我说这是舍弟平旌之物,早在很多年前就弄丢了。”

“对啊,七年前就弄丢了,当时父王还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而后我就拿出自己这块玉佩让她看,结果她把两枚玉佩拿过去后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哭了……之后她就吐血晕倒了……”萧平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萧平旌听,萧平旌也不解,一块玉佩怎么会让她晕倒呢?

“平旌……”萧平章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好像猜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她之前可曾见过?”

“两年前在琅琊山见过。当时我还差点撞到了她。”萧平旌回答说到。“除了两年前……更早之前你们可还遇到过?”萧平章有一丝预感,她和平旌肯定之前就见到过。

“应该没有吧……”萧平旌也不确定的回答,除了两年前,他没有印象他与宁王妃更早遇到过。

“平旌……依我的猜测,你和她应该更早遇到过,你的玉佩就是那时候丢的,正好被她捡到了……她可能是因为你才晕倒的……”

“我?”萧平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与宁王妃萍水相逢,也就才见过两次,就算以前见过,那也就三次,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

“我听说这宁王妃是南夏皇帝赐婚给宁王的,闺名简兮,他的父亲简自衡是宣威大将军,在洵州任职……”萧平章说到。

“洵州?”萧平旌忽然想起了什么,记忆一下子被打开,“七年前,我跟随老阁主游历南夏,路过洵州,当时正值中秋,我去街上游逛,看到有一姑娘掉进了湖里,而后出手相救,将她带上岸,那姑娘的家人就慌忙跑过来,当时她家人也没顾得上说话,就把那姑娘带走去医治了,当时我想着毕竟这是南夏,而我又是大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走了,第二天我就和老阁主离开了洵州……”

“难道……”萧平旌犹豫了一下,“宁王妃就是七年前我救的那位姑娘……”萧平旌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了一丝欣喜,难道他们真的遇到过?

萧平章听了弟弟的话,没有答话,这样一来就说通了。平旌七年前救了还没嫁人的宁王妃,而当时宁王妃在水里被救,慌乱之中揪下了平旌的玉佩,事后,她一直在找平旌,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人海茫茫,一直没有消息,如今忽然遇到,一时缓不过来,才吐血晕倒。难道她对平旌……

“平旌,我问你,若是宁王妃就是七年前被你救上来的那个姑娘,你要怎么办?”萧平章问道。

“怎么办?”萧平旌疑惑,“能怎么办?我救了她,她难道要杀了我?”

“她若是寻了你七年,念了你七年,醒来之后要见你,你要如何?”

萧平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如果真的找了自己那么多年,牵挂了自己这么多年,晕倒也是因为自己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思念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

萧平旌拳头紧握,心中不是滋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萧平旌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玉佩:“我救了她一命,她念了我七年,她如今已为人妻,我也有父王定的婚约,我和她从一开始就是没有结果的。”

“命运捉弄,你们有缘无份罢了。”萧平章安慰他。

萧平旌心里苦涩,有缘无份,多么残忍的一个词,有缘相遇,却无缘相识,相知,相守,倒不如一开始就来个痛快,无缘无份,便不会相遇,也不会相思。

萧平旌看着手里的玉佩,一只手捂上胸口:“大哥……我心里有点堵……喘不上气,也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简兮一直昏迷不醒,好像还陷入了梦魇。云慕看着床上憔悴不已的人儿,心痛又着急。云慕守在床边,遣退屋里的其他人,询问简兮身边的侍女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梓和沫儿战战兢兢地答话,沫儿回答:“回殿下,王妃是因为伤心过度,又思念成疾,再加上受了刺激,所以才晕倒的。”

“受何刺激?”云慕一再追问。沫儿支支吾吾,不敢回答。云慕怒吼一声:“说话!”吓的两个侍女赶紧跪在地下。

“那日,王妃一直携带的玉佩丢了,我们陪着王妃回去寻找,碰到了长林世子,长林世子看到了王妃的玉佩,说……说………”

“说什么!”云慕压着声音,他一直知道简兮的那块玉佩,是她心里人救她时丢下的。他有些担心,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说……那枚玉佩是长林二公子之物……”

“萧平旌?”云慕惊了一下,“居然是他……”简兮心里的人居然是萧平旌!怎么办?她的心上人出现了,那简兮会不会抛弃自己和萧平旌走,若是她真的走了,我怎么办?

害怕,无措让云慕不知该如何,他让小梓和沫儿退了出去。他转头看床上的人,听到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简兮眉头紧皱,睡的并不安心。“不要走……不要……”“不要……等等我……我好想你……”

云慕一遍一遍的听着简兮的呼喊“不要走”,刺激着他的心以及脑海,他的妻子,心里人不是自己,在睡梦中都呼喊着别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当年救她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你都没出现,偏偏要在她嫁给自己以后才出现……

云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杀了萧平旌么?他的武功造诣如此高,很难。让他在简兮醒来之前离开南夏么?简兮知道后会恨死自己吧,可如果不这样做,他不能确定简兮醒来后会选择谁?他也不知道萧平旌对简兮是何感觉。

“兮儿,对不起……哪怕你日后恨我,我也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萧平旌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很自私,我不想让你们再次见面,我怕你会不顾一切和他走,我也不想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既然我杀不了他,那我就让他离开南夏,永远不要再和你见面。

萧平旌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找他的居然是宁王云慕。他来做什么?永绝后患么?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和简兮的事情,难道他为了简兮真的敢杀大梁使者?

“我们谈谈!”

云慕和萧平旌来到驿馆外的一处竹林,云慕走了进去,萧平旌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不知道他为了简兮会做到哪一步?

“放心吧,本王不会设埋伏。”云慕转身对萧平旌说到。

萧平旌这才放下一丝戒备,走了进去。

“你想谈什么?”萧平旌问道,“国事还是私事?”

“既是国事,也是私事。相对于南楚,你们大梁此次提出的条件,我父皇本就有议,他有意与南楚修好,共同对抗大梁。”云慕背对背他。

“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南夏从南楚身上讨到的利益更多,自然会愿意与南楚修好。”萧平旌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你把南夏欲与南楚修好的意向告诉我一个大梁人,有什么意义么?”

“当然,我可以劝说父皇让他改变主意,与大梁修好。”云慕转身,紧盯着萧平旌的眼睛。

“条件!”

“我要你尽快离开南夏,永远不要再踏上南夏的国土,并且永远都不要再见简兮。”云慕没有犹豫,直接了当的说出实情。

萧平旌看着云慕眼中的隐忍,他在担心,担心简兮不会选择他,他喜欢简兮,他为了让简兮不再见到自己,不惜以两国修好的条件为筹码,逼自己答应。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你在害怕,害怕她醒来之后不会选择你!”萧平旌捅破他的心事。

云慕没有回答,他的确害怕,也有不甘,他害怕失去她,也不想失去她。

“她……怎么样了?”萧平旌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他想知道她的情况。

听到萧平旌在关心简兮,云慕脸色又难看了许多,“与你无关!所以,这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与我无关?怎么会与我无关?你为了不让她再见到我,不惜以两国修好为条件来逼我答应,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可有想过她的感受?”萧平旌质问云慕。

“就算是,你又能怎样?她既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妻,你救了她又如何,她念了你多年又能如何,你们还不是依然不能在一起!”云慕挑衅,专挑戳他心窝的话。云慕凑到萧平旌的耳边,语气挑衅:“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我劝你还是答应,不要失了美人还要失了江山。”

萧平旌手里紧握着剑鞘,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而后抱拳作揖:“那就多谢宁王殿下好意,我大梁还用不着牺牲女子的意愿来换取边境安宁,宁王殿下若执意如此,那我们来日战场上见。”

“都说长林王府忠君卫国,没想到这长林二公子居然为了一己私心,置百姓于不顾,真是有辱长林名号啊!”

“一己私心?敢问宁王殿下您就没有私心?她若是想见我,那我便会去见她,即使没有结果会怎么样?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她再伤心难过而已。”萧平旌说完,转身离开了竹林。只留下云慕一人呆愣在原地。

简兮悠悠转醒,便听到有两个声音在自己床前私语,是小梓和沫儿的声音。

“你说小姐如今病成这样,当初是不是公子做错了?”

“公子那样做也是为了小姐好,更是为了简家啊!小姐她若是看了那张纸,依着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轻易嫁进王府的,说不定还会远走高飞呢!”

什么纸?什么为了小姐好?哥哥瞒着自己做了什么?

简兮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床边的小梓和沫儿赶紧过来瞧,看到简兮醒了过来,止不住的开心,“王妃醒了……王妃醒了!快去告诉殿下,快……”沫儿一边吩咐别的侍女去告诉云慕,一边把简兮扶起来,小梓倒了一杯茶送到简兮嘴边,简兮没有喝水,一直盯着她们两个。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咳咳……是不是和哥哥有事瞒着我……咳咳……”简兮声音哑着嗓子,声音很小。

小梓也愣了一下,随即又说到:“没有小姐,您现在身子弱,先喝口水吧……有什么以后再说……”

简兮把水打翻在地:“现在就说。”

小梓跪在地下,不停地流着眼泪。

“说啊”

“当初在……在琅琊阁,琅琊阁主给您的答案……被公子调换了……”

简兮眉头紧锁,又咳嗽了几声。“那上面……咳咳……写的什么……?”简兮撑着身体质问。“你若是还瞒着我,我就把你赶出王府……”

“大梁皇氏……长林王府……萧氏儿郎……能文能武……”

简兮细细品味这句话,依靠着侍女沫儿,忽然笑了,笑声凄凉无奈。当时萧平旌就在琅琊山上,哥哥一定是知道了,所以就算哥哥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萧平旌,他一样会调换。

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云慕知道简兮醒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物,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她的房间,看到的是简兮一袭单薄亵衣,倚靠在侍女身上,面容苍白,眼角落泪。

云慕走到简兮身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有些激动:“兮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对了……叫太医!快传太医……”

云慕慌乱的不知如何,一直握着简兮的手,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一样。

“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水……”

说着就要去倒水,被简兮拦住了。“不用了,殿下……”

“好……那就不喝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我不好,病的这些日子,劳殿下挂心……咳咳……”

“没有没有,你很好……真的很好……”云慕一边说,一边给简兮顺气。“兮儿累了吧……要不你先躺下休息会儿……”云慕说着,就要扶起简兮的身子,让她躺下,简兮摇了摇头。

“我有话要和殿下说……”

云慕急忙转移话题:“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先把身子养好……”

简兮抓住云慕的胳膊,哭着恳求:“我要见他……”

“不行!”云慕立刻否决,扶着简兮的身子让她躺到了床上。简兮想要起来,却被云慕用力地按住肩膀,眼神不容动摇:“你好好养病……”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殿下……殿下……”简兮想要拉住他,如果这次不见,她知道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了。简兮起身,却从床上掉下来。云慕听到声响转身,急忙把她扶起来。简兮死死地拉住云慕:“求你了,殿下……我想见他……殿下……求你了……”

云慕内心纠结,看到简兮如此苦苦哀求,她为了萧平旌,真的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殿下……我知道殿下对我好,我不应该这样对待殿下……我只是想见他,了却我多年的夙念……”

简兮明白云慕心中的忧虑与担心,“我不会走……我既嫁给了殿下,那就不会离开……”

云慕得到了简兮的承诺,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离开,他可以让她去见萧平旌最后一面。

今天是十五,月亮高悬,月光皎洁,萧平旌被人引领着去了一处寂静的河边。他看到了一袭白衣,飘然出尘的简兮,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安详静谧,多么美好。简兮转身,她看到朝她走来的萧平旌,在梦里多少次她见到的都是离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如今他朝她走来,她恍恍惚惚,感觉像是梦一样。她想问他许许多多的话,可话到嘴边竟一句也说不出。

萧平旌走近,看着简兮面容憔悴,身形单薄,竟忍不住心疼起来。

“你……好点了么?”萧平旌语气中藏不住的关心。

“好多了……”简兮有些哽咽。

而后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看着对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萧平旌的一句“对不起”,让简兮断了泪腺,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我在琅琊阁能认出你,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早离开洵州,那你这些年会不会就不会那么痛苦,我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话到嘴边,萧平旌无法说出下去,面对简兮,面对她如此深沉的爱意,他自始至终都无法做出回应,多少的话都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

萧平旌看着简兮流泪,痛苦不已,他真的很想抱一下她。他能想到每次她为自己痛哭的模样,以前他们相隔万里,她在难过痛哭时候他不能抱她,如今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却像相隔银河一样,他还是不能抱她。

简兮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切切实实感受到她心里的人就在身边:“我多少次在睡梦中都能梦到你救我时的场景,还有你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

一厢情愿四个字戳痛了萧平旌的心,他把简兮拥进怀里,他多想告诉简兮,她不是一厢情愿的,他心里是有她的。可他不能说,云慕是不会让她和自己走的,他说出自己的心意,只会徒增她的伤心而已。

“如果当初我在琅琊阁找到你,你会不会娶我?”简兮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她想知道答案。

简兮等来的是萧平旌的沉默,他只是抱着她,他眼神中的难过以及隐忍。我会,我会娶你,如果可以,我想带你走。可简兮看不到他的眼神,听不到他心中所想。

简兮见他沉默,然后明白了。苦涩难过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紧紧的抱了抱萧平旌一下,“下一世……下一世换你来找我,换你来喜欢我……好不好……”

萧平旌克制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抱着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后来,萧平旌回了大梁,回到了琅琊山,他再也没有见到过简兮。

两年之后,南夏新帝登基,正是宁王云慕,他将发妻简氏册封为皇后。

一年之后,琅琊阁得到消息,南夏皇后简氏心肠歹毒,残害皇嗣,毒害嫔妃,拒不认罪。皇帝下旨赐自尽。

那天萧平旌在琅琊阁上喝的酩酊大醉,手里一直握着那枚鱼形玉佩,嘴里还一直胡言乱语,小童走近一听,只听到萧平旌口中在一直骂一个人:“云慕……你个混账王八蛋……你为何不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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