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至之处

酆暮雠的梦

在索托城的一座小屋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不断在门外来回踱步，这导致男人的额头不由的沁出了些许汗珠。

小屋是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可是却能听到远处街道的吆喝，使门内本就充满了痛苦的呻吟声，更加的令人心疼且揪心。

“哇—哇—”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门内的呻吟声终于停了下来，被这啼哭所代替。

男人听着这声啼哭和停下的呻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进入了门内。

入目便是一位已经虚弱到极致的女子，或许是因为汗水浸湿了发丝的缘故，此刻，女子的头发是紧贴着皮肤的，嘴唇和面色都略显苍白，眼角边还残留着因疼痛而留下的泪痕。

虽然女子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了，但脸上却笑得很幸福，很温柔。

她向着刚刚进入门内的男人，轻轻的招着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怀里的襁褓拉开一些，好让男人看得清楚一些。

“他好小…袅儿，他真的好小……”

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被妻子抱在怀里的孩子，一瞬之间是心疼的，是激动，兴奋的，男人的眼中终是泛起了泪花。

这是男人第二次哭得如此泣不成声，他第一次还是因为他的妻子肯嫁予他，予他一个家。

女子看着丈夫那泣不成声的样子，捂着嘴轻笑了两声，随后，将丈夫的手轻柔拉起，把孩子轻轻的放入了丈夫的怀里，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男人就这么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动作僵硬无比，男人有些无助的看向妻子，然而男人没想到的是，妻子却很乐意看着自己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男人见妻子一直保持着一副乐子人的状态，也只好欣然接受，转而调转话题问道：“袅儿，你知道的，我这五大三粗的大字也不识得几个。所以，我们这小家伙的名字还得靠我们袅儿。”

“目光所至…单字一个眰，如何？”

“好，好啊！我们目光所至之处皆是彼此。”

男人抱着孩子轻坐于床边，女子依偎在丈夫的肩膀边，轻捋发丝……

“目光所至之处皆是…彼，此……”

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曾经是如此的被期待，被爱所笼罩着的酆暮雠，终究是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巷子里

“妈妈，为什么外公要给这么讨厌自己的家伙编一场梦啊？”

一个浑身雪白还有点胖乎乎的孩子，脸上充满了疑惑，他在雨走后从阴暗中现出了身形，与巷子里的黑暗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谁知道呢？说不定啊，是你外公来了兴致，而且刚好心情不错呢。”

未见孩子身边有人出现，却闻一道轻柔的女声，同那孩子调笑。

“明明被人讨厌了，还心情不错。唔…外公可真奇怪。要是换成小白我啊，就会去同他打一架了！”

小白一边说着，一边挥舞起自己肉乎乎的胖手。

小白真不明白为什么，外公对那个躺在地上说着外公虚伪，还妄想杀了外公的家伙，外公却还要带着一些愧疚去编织这一场梦，还不让别人知道……

小白，它不懂，明明已经见过好多，好多的人…还是不懂人类那复杂的情感，明明很简单的事，却因为那些莫名且奇怪的情绪变得混乱不堪……

“不行哟！要是人类都是以你那治理族群的方法去对待，小白也会被人讨厌的，所以，小白可不能这么暴力哟～”

“至于小白会觉得外公这么奇怪，那是因为小白对人类的了解还是不那么透彻的原因呢。”

一只如柔荑般的手在小白的脑袋上揉了揉，紧接着一位身着蓝色华丽长裙，头发雪白的女子，出现在了小白的面前。

小白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女子，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吓，反而是非常兴奋的喊着女子“妈妈！”

女子对着小白的呼喊，轻轻地颔首。随后，看着巷子外面的热闹与繁华，对着刚刚被小舞拉走的雨的身影，朱唇微起：“人类真的很有趣，也很奇怪。或许，我现在能明白冰儿为什么会喜欢那只肉虫子了…再见了，爸爸。”

女子拉着小白的手彻底的消逝在了巷子里，徒留下靠在墙边上没了生息的酆暮雠和黑暗、寂静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