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有什么烦心事,睡一觉总会缓解些的。
第二天徐又青驾车出行时已经不早了,小区绿化里清早还沾着露水,娇艳欲滴的花,此时也被烈日烤的无精打采,一脚油门,花枝都被震的乱颤。
她住在西四环,离玫瑰园不近,到时已经临近晌午了。
别墅区很大,绿化这几年做的更好了,但是好像少了些当年的感觉。
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到了门口的那片草坪,草坪她是记得的,一点儿不夸张,徐又青完整的见证过它从十几年前刚被郭老师接手时,破败不堪,荒草萋萋,到后来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样子。
好些年没见了,徐又青觉得它好像比记忆中的还要茂盛些,大概是屋里再没有一群闹腾的少年了。
走上前去,她轻轻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声“来啦!”
开门的王惠看见门外的生面孔神色有点懵,刚想问什么,就听又青一句“惠姨~”
这句话可谓是一下打开了王惠记忆的阀门,诧异的喊道:“青青!”徐又青点了点头,被拉进门,仔细端量,口中还念叨着:“都长这么大了。”
徐又青长大了,他们就老了。
没寒暄几句,王惠就催促道:“找你师父是吧,他在楼上呢,快去吧,顺便叫他下来吃饭。”
“扣扣扣”三声打门声,过了一会儿门后才传来一声“进来吧!”徐又青推开门,郭老师还背对着她在纸上写写画画,她生起一丝恶趣味,故意没出声,十几秒后郭老师果然停住了笔,转过身,面色有些不善。
他摘下老花镜,打量着门口站着的徐又青,不消片刻,准确无误的叫出一声“青青。”徐又青也向多年前一样回道“郭爸!”
爷俩齐坐在书桌前,郭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她几个问题,徐又青也照常回答,话题最后,郭老师才想起什么,问她一句:“怎么样?姥姥还好吗?”徐又青低了低头,轻声回答:“走了,好几年了。”
徐又青也不知道是不想让郭老师为难,还是真的不想聊这个话题了,抬起头说道:“郭爸,刚才惠姨还让我叫您下去吃饭呢!这一会儿我就给忘了,您快下去吧,别让她着急,我先去看看小辫儿。”
郭老师也没多说,给她指了个房间,还不忘嘱咐一句:“少聊会儿,快下来吃饭。”
敲门进房,张云雷躺在床上玩手机,以为是姐姐叫他吃饭,挣扎着就想起来,他那身子骨那能这么糟践,徐又青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口中还不忘责备道:“自己什么样已经不知道啊,一天天没个正型儿!”
张云雷也没想到来的是她,有些发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徐又青堵回去,“是我,徐又青。”
说话的空当儿她已经搀着张云雷坐到轮椅上,推他往外走,张云雷也缓过劲儿,问她“怎么回来了?”徐又青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回答:“想回就回了。”
见她不太想聊当年的事,张云雷也只好作罢,只是眉头依旧皱着,似乎是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