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
清冷的房间里萦绕着香炉的烟雾,地上血迹斑斑的衣物与血纱掉了一地,一盆血水中倒映出一个焦灼的身影
方夜正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上,胸口处的纱布尚在浸着血,微弱的呼吸着
焦灼的身影正是萧然
自天权回来之时,方夜晕倒在了路上,幸好碰上萧然,这才在路上看见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方夜
刚看见方夜时,方夜的胸口不断的冒着鲜血,大半张脸都被鲜血沾染,足足将萧然吓得够呛
太医一边收拾着纱布与工具,一边开口道
“方将军的伤已包扎好了,只是失血过多,恐还有危险,老夫给他开些药,你熬来给他服下,待止住了血,再给他换上新的纱布”
说完,太医无奈叹了口气,背着医药箱离开
如今,宫中流传,王上在天权与瑶光一战中,受了重伤,一直在闭关修养,可是,这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听到一丝好转的消息,是生是死,人人都有定数,朝中若不是方夜与萧然,早已炸翻了锅,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上还没出关,方夜反而深受重伤,这下,这王宫又该如何是好?
萧然不忍的覆上方夜骨节分明的手,自发现方夜开始,紧蹙的眉头不曾分开过
方夜于他而言,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却也是让他最放心不下的人,虽与慕容离也是深厚的感情,可他对二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方夜的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他格外在乎
在萧然的记忆里,方夜向来是个只会围着慕容离转的人,仿佛这世界上,慕容离就是他的动力,一旦哪一日,慕容离让他休息休息,他便会浑身不自在,一会担心这,一会担心那
殊不知,方夜对慕容离如此,却也有人在默默的待他如此……
“不知为何,看见你这般模样,我的心里难受的得紧,你快醒来吧,大不了,我以后便再也不唠叨你了”
……
林中小筑
本在一时冲动打算出山的仲堃仪,最终还是沉寂了下来,若是现在出山,且不说慕容离与执明还在痴痴缠绵,论不清最终会是何情况,忙于出山,只怕是会迎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案桌前,仲堃仪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骆珉传回的信
一边听学生汇报外界的各种情报,一边细细看信,良久,仿似对信的内容有些意外,沉吟道
“我倒是小看了慕容黎,既然执明如此爱慕容黎,那我便帮一帮他”
他从案桌上取出一张信纸,写下几个字,交与学生吩咐道:“你将此信交给赵大人,就说,若是想得到最想要的东西,便按此行事”
那学生接过信,疑惑的看着这信,想要让慕容黎死在执明的手下,与那赵大人有何干系?
“那赵大人野心勃勃,早前便被慕容黎好好收拾了一番,如今才不敢肆意妄为,行事堪称无脑之人,若是这么做了,他行事冲动,可会坏了先生之计?”
仲堃仪会心一笑
“我要的,就是坏事”
ps:赵大人就是当时被阿黎让下人从床上抬着下去,还把他打了一顿的那个大人
……
执明眉宇微蹙,手上还拿着慕容离写给毓骁的那封信,紧紧盯着不放
为什么会这样……他分明已经对慕容离重新抱起了希望,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选择重新相信慕容离吗?若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重新接受,也许现在便不会这般痛苦了吧……
昨夜慕容离委屈的模样一直在执明的脑海中盘旋,执明只觉心中烦闷不已,却听见了现在最不愿听见的名字
“王上,今日,慕容国主并未去书阁”
执明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放下信,看着来人,眸中冷光乍现
“没去便没去,今日别跟本王提起他”
骆珉对上这冷眸看得心里发颤,这个眼神与慕容离那让人不敢直视的冷眸有得一拼,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散发着帝王的震慑之气的人,曾经是个混吃等死的草包国主
虽然执明从未对他如此阴冷过,但执明如今对慕容离这般抵触,骆珉倒是多了一阵快意
“正巧臣想请示陛下,是否要继续查宝剑的下落。”
执明修长的手指轻扣乌檀木的桌案,不发一言
良久,才出声道
“罢了,骆卿不必担心,这八柄宝剑虽至关重要,但其涉甚广甚,先暂缓吧,当务之急是瑶光”
骆珉领意,勉强笑了笑
瑶光?若不是这句话,他还真的以为,执明经过此事,真的会恨上慕容离……
“王上总是这般心善,即便他这般对您,您还在为他的国着想”
执明一愣,不知为何,慕容离温柔如清流般的声音,突然萦绕在心头:“王上对我,总是这般好”
诺大的书房顿时陷入了沉寂,执明不说话,骆珉也没说话,酝酿着该如何才能让执明对慕容离失望
良久,骆珉正要开口时,执明也开口道
“当初本王攻打瑶光之时,答应了他不会伤害瑶光的子民一分一毫,方夜在我天权受了伤,想来,瑶光的陈年贵族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曾经瑶光还未复国之时,那些贵族因为依附天璇而得到掌控瑶光的权利,瑶光百姓在那几年里苦不堪言,他受了重伤,若是因此失了威信,压制不住那些贵族,责任还是我天权的,到头来,受伤的还是瑶光的百姓,本王乃一国之君,说出的话,自然是要做到的”
“王上为了他,说的话做到了,可是,他却没有,王上你这是何必呢?臣,真为您不值”
骆珉说完,径直退了出去,留下执明在原处
他要的,就是让执明被慕容离伤的遍体鳞伤,直至执明对慕容离彻底心冷,放弃,这样,执明才不会对慕容离手下留情
燎月痴明彻底变渣明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