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嘉恬,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感到一丝丝差异,质问道:“她不是回了西容吗?”
闻言,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伴着草动,淅淅沥沥的听到这阵走路声。
“并未回去。”
这声熟悉的声音,令明莞姬惊奇的往后去看。
远方有一佳人,缓缓掌莲灯前来。藕荷色的裙袍拖地三尺,面似芙蓉,眉如柳,一双媚眼挑花,勾人心魄。
皮肤白皙,三千缕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两鬓前的一缕青丝,在微风中缓缓浮动。头上的珠宝发钗,流苏花簪,一步一摇。高挺小巧的鼻梁下,一张鲜红的朱唇微微上翘。
明莞姬上前打量了她一番,真真是从上美到下。
“齐嘉恬?”
“是我。”
……
释江城。
“咚——咚!咚!咚!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打更的两个更夫,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两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
夜深人静,郗固烈擎将明莞姬护送回京,不放心道:“要不你跟我走吧,留在他身边有什么好的!?”
闻言,明莞姬笑了,站在房顶上看着下面的打更的人,她叹了口气,和声道:“四更天了呢。你瞧这上京的夜,好美啊。灯火万千,绕的人眼花缭乱。我以前在兴安,就特别喜欢溜出王宫上街来。尤其啊,是在拜月节的那天,灯火辉煌,红飞翠舞,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美轮美奂。
如今,想想都颇为怀念呢。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人们都说,这昭越国的上京是最热闹,最欢快之地。但在我看来,却觉得是最压抑,最无奈之地。
我压抑每天都活在刀尖上,我无奈要报亡国之仇。我不能走,更不能逃。我肩上的使命,很重,重的有时,让喘不过来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兴安子民一个个白死,更不能容忍他们对我父王母后的侮辱!”
说着说着,她袖中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眼泪也止不住的潸然而下。
“你走吧,记得好好安葬我妹妹。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等等!”
移动的脚步,在听到那声“等等”,她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郗固烈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塞到明莞姬手上,柔声道:“
我承认阻止不了你,但你把这个带上。若有一日,江钰鹤发现你的身份,对你万般折磨,你受不了时,就拿着这块玉佩,来我渊昼王宫,我护你余生平安。”
闻言,明莞姬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月光柔和,他的眼睛如此的清澈,不夹杂一丝污垢。衣袂飘飘,灯火下照耀他俊美的脸庞。
“郗固烈擎,谢谢你。其实你……不必这么帮我。”
闻言,郗固烈擎将手指抵在她的朱唇上,柔声道:“从今往后,你若有任何解决不了的,记得飞鸽传书。你之前寄给静合的家书,每一封都经过我的手,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收不到。”
“你为何这般对我好?”
“因为我欠你半条命。那时你给我的长命锁,我至今都收着,从未拿出示人。那年寒冬,若不是你,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闻言,明莞姬笑了笑,将玉佩塞入怀里,细声道:“好吧,你的玉佩我收着。我会替璟音传个话,说你走了。郗固烈擎,我走了。”
“诶,你慢点。记得有任何不测,一定要飞鸽传书给我,我拼了性命也会把你从昭越国里救出来。另外,小心褒丘公主麦贝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