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可以用百分比来形容池哩现在的慌乱,“百分之百”也不算夸张。
她的指尖在颤抖,额头分泌汗液津津,当张旸和小智这对组合坐在他们身旁时,池哩便觉大事不妙。
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很准。
池哩.“强哥,如果我们被拆队…我是说如果啊…”
闫永强.“不会的,相信我。”
没等池哩说完,闫永强一口回绝,语毕还扬起笑,似乎在说“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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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午的劳累体育课,男孩们早已身心疲惫,饥肠辘辘的少年们期待能有可口的饭菜填填肚子补充能量。
池哩拿着盒饭坐在食堂最后面那一排,与周围一起狼吞虎咽排排坐的选手们形成鲜明对比。
她抿嘴,筷子夹起青菜往嘴里送,刚出锅的温度恰好…青菜蛮甜的,可她为什么又想哭了。
池哩并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鬼,只是今日的情绪过于低落,即使上午的体育课想分散注意力也难抵负面情绪的发酵弥漫。
胡宇桐.“不介意我坐这吧?”
胡宇桐端着饭盒来时,好似踩踏光辉的天使,倒是没有顾虑到周围选手的目光。
他早就注意到坐在拐角独自一人吃饭的池哩,下意识拒绝了田鸿杰的邀请,也不知出于什么因素,他竟头脑一热踏到池哩身边。
池哩.“可!可以!”
池哩激动不已,双颊红彤彤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没有想到,更不敢想象会有人愿意和自己一同吃饭,泪登时盈满眼眶。
胡宇桐.“你的…”
他其实想问闫永强没和你一起吗,目光停留在池哩吸鼻子眼泛泪光的模样,一下子愣了,如鲠在喉。
怎么回事,他皱眉,难道是他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胡宇桐.“怎么哭…”
池哩.“没有!我是幸福的哭了!这个菜真的好好吃!”
她的确好幸福,胡宇桐这个人真的好好,和她第一个说话是是他,愿意和她共同吃饭的也是他。
胡宇桐.“啊,是吗。”
胡宇桐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手伸进训练服的口袋拿出纸巾,手指在搜索时不经意触碰到尖尖的、好似塑料袋的东西,动作一顿。
是今天早上在宿舍桌子上看到的彩色水果糖。
他没打算吃,鬼使神差拿了一颗放进口袋,甚至还瞅了瞅有没有梨子味,后来回想起来,胡宇桐也只是笑着说,可能那时候就已经沦陷了吧。
应该没有梨味的糖果,胡宇桐把纸巾放在池哩跟前的时候如是想。
胡宇桐.“我觉得你这几天有点不开心。”
池哩拿着筷子的手明显一抖,西红柿炒鸡蛋重新掉回碗里。
胡宇桐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是两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他说的很轻,仿佛是不经意提起,实际就是故意。
胡宇桐.“如果是因为外界的因素,不用放在心上,做好自己就行,如果是觉得自己多余或者感到无助…”
胡宇桐放下筷子,决定把口袋的那颗糖送给池哩。
不给别人,只给她。
胡宇桐.“可以来找我,总之我都在。”
那颗糖是晶莹剔透的粉橘色,白色的塑料包装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胡宇桐节骨分明的手指将糖果推到池哩面前,他的眼眸弯了弯,唇角也带上温柔的笑意。
池哩心中因为被误解、被谩骂、被孤立从而形成的高耸冰山,被一阵不带有任何有色眼镜如此温暖的风,轰然倒塌。
池哩.“…谢谢。”
泪水在眼眶中氤氲开来,不停地旋转,池哩扔住不让它们失控,发觉只是徒劳,终是决堤。
金豆子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在衣服,荡着一圈又一圈涟漪,池哩眼尾因此变得红彤彤,衬着皮肤愈发白皙。
胡宇桐早就做好了面对这小孩儿一定会哭的准备,这几天太过于忙碌没有找池哩说说话,节目周围的气氛很奇怪他不是感应不出来,只是…
不舍得让她一个女孩独自承受罢了。
胡宇桐.“别哭了…别哭。”
胡宇桐见到池哩垂着小脑袋一声不吭,泪连绵不断往下掉,还是乱了阵脚,根本没有计划之中的稳定可言。
池哩.“谢谢你…胡宇桐。”
池哩原先的声音本就像南方古镇你侬我侬的那般撒娇,此时又染上哭腔,软糯地像是吃了好多块红豆糯米糍,惹得胡宇桐失神良久。
她倏尔抬起头,鼻尖红红眼眶红红地看着胡宇桐,又轻轻重复了遍“谢谢”
漂亮的杏眸堆积一层水雾,脸颊湿漉漉一条泪划过的痕迹,睫毛湿哒哒的,泛着光。
胡宇桐.“…”
拜托。
他胸腔翻滚,难耐左胸膛上方那玩意膨胀的紧,呼出一口浑浊的气,眸色暗沉,波涛翻滚。
不要这样看着他。
胡宇桐.“给你糖,不许哭了。”
胡宇桐.“再说我也没有做什么,不用谢我,出于照顾嘛。”
他忙打了个哈哈,舌尖扫过干燥的唇,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聒噪。
真的很奇怪。
就在刚刚,池哩看他的时候,心口被什么赌住似的难受,勒得他喘不过气。
胡宇桐.“别哭了啊。”
沉默半响,才闷闷挤出一句。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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