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1）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好久不见，最好不见。”

正文:

“……”

“你就准备一直站在这里吗？”顾清扬皱着眉头说到，（这家伙都站这儿两分钟了，也不说话，到底要干嘛……）

“好久不见……”面前的人终于开口了，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顾清扬抬头看着他。

“好久不见。”礼貌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独自紧张。“那个，”他伸出手满满的白山茶香袭上鼻尖，顾清扬看着那束开得正旺的白山茶，

“我……”李霏看着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些独自看过的月亮，那些独自闻过的花香，以及无数想念他的日日夜夜翻涌到嘴边，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清扬默不作声，看着他拿花的手微微颤抖。“谢谢，”说着接过花束。

“刚回来吧，没什么事儿就回去休息……”

李霏抿紧嘴，想抓住他的手握紧了又松开。顾清扬一手抱着花，一手抓着门把手，像是随时准备关门。

“清扬……”李霏小心翼翼说出两个字，顾清扬眉头不自然的跳了跳，很久没被这么叫过了，特别是被他这样叫，显得有些不习惯。

李霏被那个厌恶的眼神看得发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嗯？”顾清扬微微仰头看着李霏。

气氛冷到零点，两人四目相对却说不出一句。

一辆黑车停在顾家门口，林丹下车后看见站在门口的李霏不禁惊讶的“呀”了一声:

“小霏回来啦，好久不见。”说着大步走到门口，轻拍着李霏的肩膀，“国外住的还习惯吗？今晚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补补。”

李霏礼貌的笑着，“谢谢阿姨，不用麻烦了，今晚还有别的事情，改天吧。”

“行，那就改天，”林丹看着两人站在门口，反应过来。“站在着干嘛，进去坐啊。”

“不用了阿姨，”李霏往后退了一步，“我就是过来打声招呼，还有行李要收拾我先回去了。”说着点头示意离开，“那好，有空来吃饭啊，” “好。”

看着李霏走回家门，开门进去，顾妈才收回神来注意到了顾清扬手里抱着的花，“呦，还送了束花来。”

顾清扬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花，点了点头“嗯，刚抱来的。”

李霏视角...

心心念念了三年的顾清扬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分不清是否是梦境。他垂下眼眸用一种自己没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无奈又像是不耐烦。

有种说不上的感觉，好像是顾清扬又好像不是顾清扬。

顾清扬爱笑，在李霏记忆里，只要微微瞥，顾清扬的嘴角总是上扬着，就算是拌嘴也总会半眯着眼睛气鼓鼓的锤李霏。可眼前的人不笑了，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没有光。

这三年发生了什么李霏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三年顾清扬过得不好，过得很不好。

仔细回想，从一开门，他就半依着门，穿着卫衣的身子是那样单薄，比之前要瘦的多，脸上泛白一副病态。

“生病了吗……”

顾清扬随手放下花束，转身接过顾妈手里的饭盒。“爸那边怎么样了，”顾妈轻叹一口气，“老样子，医生说他情况不错……”

顾清扬点了点头给顾妈递上拖鞋，“南阳哥呢，他今天没一起回来？”

“他说让我回来休息今天他守夜，晚饭过会儿给他送去。”

“我去送吧，今天挺累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顾妈看着转身进厨房的顾清扬不禁感叹到:“我的宝贝儿子，长大了…”

着急送饭，顾清扬随意扒拉两口便急着出门。“我走了，”说着推门而出。

摸着黑打开车门，晚秋气温变得吓人，夜里更是冻得让人打哆嗦，发动的车暖气“呼呼”吹着，去医院的路依旧很堵，暖风没有一点作用，不一会儿握方向盘的手便冻得没了知觉。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为了避开拥挤和人流，顾清扬选择走楼梯，声控灯不怎么灵敏，正巧顾清扬步子轻又夜盲，走这楼梯间不免要摔跤。

摔的多了也就长记性了，估摸着爬了五分钟就到了五楼，从昏暗的楼梯间步入明亮的走道让顾清扬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他半眯着眼睛皱起眉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

五楼是贵宾病房，几乎没什么人。整个楼道里都是顾清扬的脚步声，走廊尽头的那一间就是顾梓的病房。

他出了车祸，以半植物人的状态昏睡了整整三年。医生说有醒来的可能，但几率很小，医生说有恢复的可能，但完全康复的案例不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清扬不太相信医生的话了。不止是在父亲的事情上，还有在自己的病上，对于医生的话都是听三做一。

他们不让他睡太久，他就整天整天的睡。

他们不让他吃太多药，他就一把一把往下咽。

他不相信他们，因为他知道，处方上的药不一定有用但一定贵。

睡眼朦胧之中，回到了家。顾妈早已上楼睡觉，顾清扬打开一楼的灯看着沙发旁的白山茶，一步一步走上楼上。

久违的，隔壁亮起灯光，久违的，隔壁有了光。

久违了，隔壁的灯光，久违了，隔壁的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