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初见总是美好的,那时的拘谨、羞涩都是因为心里的悸动。若不是这样怎会有人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样的句子?
温御麒见程寅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了,曾经窝在怀里甜甜叫“哥哥”的小女娃已经亭亭玉立,正羞涩地站在他面前。
程寅月也听程敏说过这位小王爷,知道两人小时候是见过的,只是她那时实在太小了,忘记了罢了。
程敏与温明博相谈甚欢,对程寅月吩咐道:
程敏月儿,你带小王爷去他院子里吧。我与王爷有事相商。
程寅月……是。
待她答应,程敏便和温明博走了,一时间门口这儿就只剩他们两人和一众下人,程寅月有些不好意思道:
程寅月小王爷随我来。
温御麒好。
温御麒答应一声跟上去,悄悄在身后作手势示意下人们稍微离远一点,温御麒跟在离程寅月半步左右的位置,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道:
温御麒你小时候来王府,叫我哥哥,如今怎么叫小王爷?这么生分。
程寅月小时候不懂事,乱了规矩,如今……不能再乱了,
程寅月规矩地答他,温御麒一愣,厚着脸皮说:
温御麒月儿不习惯叫我哥哥,可我习惯叫月儿妹妹,若是不嫌弃,那,我便叫你月儿了?
程寅月不……不行!
走在前面的程寅月猛地回头,温御麒险些撞上去,逼得她后退一步,红着脸反驳:
程寅月这不合规矩。
温御麒瞧她这害羞的模样起了坏心思,眉头一挑装作不解地说:
温御麒这……我叫以前在我家小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妹做妹妹,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程寅月的脸彻底红透了,低声道:
程寅月……那,那便随小王爷就是了。
说罢转身快步走,温御麒担心把人作弄狠了惹人生气,想看看她有没有生气,奈何她低着头怎么也瞧不着脸色。到了院子,程寅月立在门口与他说院子布局,只听声音闷闷的,温御麒比程寅月高一头,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头顶的珠翠和微红的耳尖。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呢?让人见的第一面就想抱怀里疼,那一双眼睛跟清泉似的,定定看着你的时候,弄得你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直闹得人心里痒痒。
温御麒这么想着就入了神,看着程寅月发呆,程寅月说完了与他告辞,得不到他的回应大着胆子抬眸看他,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程寅月登时觉得脸红心跳,匆忙行了一礼便跑回自己房里,插上门坐在梳妆镜前双手捧着脸发呆。
看着铜镜里面容清丽的脸,她就想起早去的娘。她娘在生她的血崩去了,她爹与她娘伉俪情深,在她娘死后不肯再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娘,她爹嫌睹物思人,把关于她娘的东西通通收起来,所以她至今不知道她娘长什么样子。
又听别人说,她与她娘眉眼间生的格外相似,没事儿时,她总是透过自己的眉眼猜测她娘的面容。
但是今儿,她看着铜镜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张脸。那人生的白净,跟个玉面狐狸似的好看,眉若远山眸若浓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薄唇抿着似笑非笑,男生女相又不女气,就跟个……就跟个妖精似的!
想到这儿程寅月的脸更红了,嘟嘟囔囔地整顿妆容:
程寅月哪里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小王爷?分明是个…是个玉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