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记忆

萧陌从华音阁出来，发现赤瞳就在眼前，她脚边堆了几团黑影，正抬手抹去脸上溅上去的血迹。

赤瞳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眉头，并不说话。

萧陌有些发愣，直到赤翎剑颤动两下，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真的赤瞳。

她的眉心还没有那枚小痣。

赤瞳伸手掐诀，飞身而起，一团黑雾弥散开来，惹得天地为之变色。

然后他便看见，赤瞳忽然幻化成了一只鸟。

一只浑身火焰，赤色羽翎的鸟。

是朱雀。

朱雀在空中飞舞一圈，自双翼处燃起火焰，顿时空中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个黑影像点着了的枯叶，落到地上。

赤瞳萧陌，萧陌……

赤瞳看着昏睡不醒的人，有些担心，按理说，萧陌出来之后就该醒了。

萧陌慢慢睁开眼，意识逐渐复苏，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朱雀？

赤瞳看他醒了，长松一口气。

赤瞳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萧陌忽然拉过她，吻上她的唇。

他对梦境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他上辈子失去的宝物，这辈子要好好珍惜的。

赤瞳一时不明觉厉，竟让他成功了，反应过来后，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面上薄红，有些不知所措。

萧陌打开了他从华音阁带出来的盒子，放在她手里。

萧陌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赤瞳没有回答，她不明白，为什么萧陌忽然这样说。

她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他难道对别人也这样说吗，喜欢一个人竟是如此廉价？

她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块通体莹黄的石头。

是耀灵石，可以治愈她的旧疾。

她想把那块石头拿出来，谁知指尖刚刚接触到那块石头，忽然多出了一抹光晕将二人包裹其中。

尘封的记忆逐渐苏醒，梦境的幻影逐渐凝实。

萧陌看到了前世的赤瞳，初有灵识的，斩杀魔物的，天真无邪的……

还有前世的……他自己。

原来啊，萧陌心想，初遇时的那份悸动原来是写在灵魂深处，刻在骨子上的，所谓初遇，其实是久别重逢。

他原来就是莫翎仙人，萧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就是那个一手制造了赤翎，却在史书上只留下只言片语的莫翎仙人。

前世他封印赤翎前，在赤瞳眉心处用心头血点了一枚朱砂痣，为的就是转世后还能再找到她。

但是他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封印赤翎呢，这部分记忆残缺不全，他虽有推断却不好妄下结论。

耀灵石里封存着他前世的记忆，都是关于赤瞳的。

他想，前世他是喜欢赤瞳的，但是为什么又要让她一个人再等上这千万年？

赤瞳睁开眼，一双赤色的双眸预发鲜红，好似在血水中浸过一般。

她看着萧陌，表情冷淡的仿佛可以结出冰来。

赤瞳主人，赤瞳何德何能值得您如此戏弄，难道您之前跟我说的，有人可以解开封印就认他为主的事，不是你想一直做我的主人？

萧陌被说破了心事，也不知该反驳什么，这事的确是他所为，没什么好解释的。

赤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剑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