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瞬间他还想如果不是这小东西的存在,他和季施沁还是好好的,将和郭美芙的翻云覆雨抛之脑后。
季施沁攥紧梵珩的小手,绕过赵钰宥,用钥匙打开门,先是把梵珩塞进去。
可是季梵珩反应也快,小手夹在门缝间阻住她关门的动作,急切地道:“妈咪,你也进来。”
他感受到了,感受到妈咪的悲伤和愤怒。
他不能让妈咪受伤!
“你进去吧,放心……”
“我在这里等妈咪。”季梵珩说着推推门。
见得如此,季施沁眸间翻滚起雾气,当初的委屈和现在的感动交织心头,但是依然不想让孩子听见些当初的肮脏。
“妈咪会好好的,进去吧。”
小小的力气根本阻止不了季施沁的坚决,门啪地一声关紧。
季施沁稍往远走了走,转头冷冷一笑:“几年不见你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赵钰宥一听是同他叙旧,眼睛一亮,假做回想:“你也是越来越好了,如今也是高级制作人了。”
“拿着我的钱,坐在我的位子上,你倒是过得不错,我自然没有你好,也不过三年成为了高级制作人罢了,这些年积蓄也比不得你拿走的属于我的东西。”
刚说一句就锋芒毕露,季施沁嘲讽地勾笑。
赵钰宥僵硬地扯扯嘴角,眉眼低垂道:“沁沁,你变了,以前你说话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季施沁噗嗤笑出声,笑得差点眼泪都掉出来。
“也比不得你当初逼迫的一星半点。”
“沁沁……”
“够了,我刚吃完饭,不想吐。”季施沁不耐烦地皱眉,“有什么事快说,我该休息了。”
“我这次是来向你道歉的。”赵钰宥是和她同样的表情,只不过是一瞬,随即
他低下头她就看不见,正眼瞧他是因为她想看看这张脸究竟当初有什么好。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求你,放下当初的一切,现在美芙也怀孕了,你要谅解为人母的心。事情已成定局,求你不要再针对我们了。”
“针对你们?我何曾有过?”
“可是你今天还威胁美芙说……”
“说什么?你怎么不问她说什么,她可说了,你教了她很多姿势要在大众面前表演,你可得看好了,指不定哪一天,她就用在别人的床上了。”
季施沁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毒的话,但是现在说出来,她感觉,很爽,很开心。
是个男人听到这话都会有反应,更何况赵钰宥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脸陡然一绿,牙齿咯咯作响。
“季施沁,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赵钰宥眼睛一眯,就小人模样地倒打一耙。
季施沁神经一松,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还是舒服了许多。
“谁不是为人母,你们怎么不体谅体谅我?当初将我净身出户赶出去的时候,你们可没有这副仁慈的嘴脸。”
“季施沁!当初难道是我的错吗?!是谁生下了野种,都不知道是被谁强的,是谁的孩子,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我!”赵钰宥再也装不下去,本是上赶着求和,现在他定不要她好过!
季施沁脸色骤冷,眸若含霜,瞥了眼微开着小缝的门,眼中风云骤转,声音低沉下来:“你走。”
“哼,贱人,生下了野种还……”
“你滚!”一声吼从她的喉咙中喷出,带着些许沙哑。
赵钰宥冷哼一声,脚步跺得声响,下楼离开。
自始至终季施沁也未看过他离开的方向,颤抖的手在触及门把手时,冰冷渗透入心,下定决心拉开本就开了的门。
可当她看到门口站立的小泪人后,眼泪也簌簌而下,楼道声控灯照亮里面的小脸。
季梵珩的大眼内满含泪水,想一颗金豆子般下落。
她看得心头一颤,神经绷紧,蹲下身子双臂搂紧小身体,极力让他感受到温暖:“珩珩,珩珩,你什么也没有听见,乖,时间晚了,去睡觉,好不好?不要让妈咪担心好不好?”
自小梵珩就不爱哭,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偏偏是小小的身体,就显得十分可爱,又何曾如此伤心过?
她一直隐瞒,说他先前有一个爸爸,但是因为感情不和就离婚了,带着他一起在国外生活。
如今最丑陋的一面就在一个孩子面前展露,她心若剜割。
他是野种,甚至是来
甚至是来自对季施沁最大的伤害。
“妈咪……”季梵珩的尾音颤抖,小手也开始微颤,“你有这么大的痛苦……却从来不和我说,为什么?珩珩不傻,珩珩可以……替妈咪分担……”
说到最后,他的话开始含混不清。
他不傻,什么都听得清楚,也知道那些词汇意味着什么。
季施沁一怔,她没想到梵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受过多大的伤害,这个时候他俨然不是一个小孩子。
眼泪滴落在地绽做一朵花,她收紧双臂,将他的小脑袋窝在颈窝,低哑地出声:“今晚的事要全部忘记,回去睡觉知道吗?妈咪好好的呢,傻孩子。”
“今晚都忘记?哪虞阿姨呢?”季梵珩转了个话题,使得季施沁破涕为笑。
“不和妈咪玩了,睡觉。”她儿子把那件事错过去,她就也不再提。
他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儿子。
“那妈咪给珩珩洗澡。”
“好,妈咪先给你放水。”说着,季施沁抹掉眼泪,红着眼打开灯往浴室走。
灯一亮,也照亮了季梵珩落下嘴角牵强的笑,眼角还垂着眼泪,小手攥紧。
……
“这件事就暂时这样吧。”季施沁合上手中文件,对旁边的虞归晚道,哪知转头就看见虞归晚一张魂不守舍的脸。
“被勾了魂啊。”季施沁调笑一句。
虞归晚反应过来,啧啧啧几声:“你看,总裁走过来了,他人长得真好看,和他一比,娱乐圈的小鲜肉算得了什么?”
“是好看,就是脸太臭了。”季施沁深以为然地点头。
骆屿梵绷紧脸,抬头见得季施沁白嫩的小脸,脚步一挪,抬脚却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他怎么去那边?这个方向才是办公室
吧,妈呀,不会是听见你说他坏话了吧?”虞归晚顿时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怎么办?”
“有那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