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浅夕听了就只能冷笑,明明还是盛夏,她却觉得自己冷得很。
她只说了句话就把自己的行李箱拿走了—放心,我就是卖血也会还你们这笔钱。
到了第二天,她约了父母在律师楼见面,在律师的见证下签订了两份协议—蓝浅夕在三天内要偿还给蓝父五十万元整,还清债的那一刻起,蓝浅夕与整个蓝家再无任何关系,蓝浅夕在法律上也无需对蓝家人尽照顾义务。若未能及时还清这笔钱,需在下个月结婚。
五十万是蓝家人要求的,说是要多余的利息。
蓝浅夕什么也没说,回到酒店,就打了个电话给简诗:“小诗,我想,我遇到麻烦了。需要筹三十万。”
其实蓝浅夕有很多方法筹钱,比如放弃学医回季氏工作,她完全可以预支工资。再比如把在上海的房子卖了其中一套就够了,可是租约未到期,而她住的那一套她不想卖。想来想去,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她唯一的朋友简诗了。
简诗只问了句蓝浅夕的位置就在网上买机票准备去湛江了。
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只能说蓝浅夕是真的遇到麻烦了。简诗不想自己刚有一个称心的朋友就又出了什么乱子,她订好最快的航班后就带上了自己的银行卡、身份证、护照等东西去机场了。
等简诗找到蓝浅夕时,已经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了。简诗是有高度洁癖的人,一到酒店就二话不说的要洗澡。蓝浅夕也是第一次知道简诗还有高度洁癖的,她看出来这小丫头没带衣服过来,就把自己的一套白裙给了简诗。
等简诗洗完了澡,两人就到了酒店的顶楼吃晚饭。
这是一家临海的酒店,坐在顶楼完全可以把海边沙滩的风景一览无余。
点了菜后,两人就聊起了天。
“浅夕,是家里出事了吗?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嗯。”
之后的十分钟里,蓝浅夕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简诗了。
简诗也不会安慰人,她听着浅夕的话莫名地就想哭了。是不是以后,浅夕就跟自己一样,孤身一人了?
“没事,我会陪着你的,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简诗轻轻地拍了拍蓝浅夕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
餐厅里很安静,就只有几桌的顾客。简诗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蓝浅夕。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原本觉得自己的故事已经够悲伤的了,但是当你遇到比自己更悲惨的故事时,自己的心里真的会好受很多。这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在面对更为悲伤的故事时,我们都会觉得自己的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
蓝浅夕在说自己的故事时都能平静地叙述,但简诗的故事让她泪流满面。
蓝浅夕在日后回忆起那一天的时候,感触颇多:“那一年小诗十三岁,我二十三岁。我不知道这个比我小了十岁的女孩要有多坚强,才能在失忆后在异国他乡成长得这么好……”
简诗给蓝浅夕讲故事的时候,很平静,就好像这个故事与自己无关一般,可偏偏,她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浅夕走过去抱住了简诗:“小诗,我也会陪着你的。”
简诗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把浅夕弄哭了,只能紧紧地抱着浅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