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于他的故事，她只是听同门的是兄弟们提起过一些。

　　不多，

　　只知道。他是一个被女妖迷惑，背叛了师门的家伙。

　　“师妹，怎地又在发呆了？”同门的是师兄又在催促她了，“快去练功，不然被师叔发现你在这里偷懒，非罚你不可。”

　　她点点头，祭出韶华剑，一招一式下来，竟也有模有样。她其实不大喜欢这样舞刀弄枪，不过父亲曾说，身为王权世家的人，是断断不可为家族抹黑的。

　　“哐当——”对方的剑灵巧的避开了她所有的防守，手中的韶华剑瞬间脱手。她皱着眉头，看着跌在青石板上的剑刃，泛着幽幽地寒光，像极了寒冬夜晚时天空中的冷月。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也配做我王权世家的人吗？”师叔挑着眉，对她怒斥道！“十六年！王权家培养了你十六年！现在连我的三招都接不住！但真蠢笨至极！丢尽了家族的脸！”

　　她低着头，不说话。她觉得这位师叔骂人还是很有天分的，什么样的词儿都能想得出来，虽然刚开始会难过，不过习惯了，就权当打磨时间好了。

　　刺耳的斥骂声从耳廓一直延伸到大脑皮层，刺激的整个脑袋都有点发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忽地就是一痛，口里弥漫着一股血腥。脸颊上火辣辣地，耳朵也有些发鸣。

　　她抬起头，看着师祖刚刚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的手，沉声说道：“对不起师叔，徒儿知错了。”

　　知错么？她究竟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不喜欢打打杀杀，不喜欢刀光剑影，只是想像平常人家的人一样，不用整天没完没了的练剑法，学道术。

　　或许，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出身在王权世家，但实力却微乎其微。

　　鲁班门前弄大斧，王权门前耍仙剑。

　　天底下的人们都说，王权家是天下第一除妖世家。既然担得起第一的名头，那么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这让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有些多余。

　　“师妹，今天又被师叔骂了吗？”师兄细心地把药和纱布送过来，看着趴在床上躺尸的她，微微摇头，笑了笑，“你呀，就是不用心，认真一点勤奋一点，就不会整天挨骂了，东方盟主刚刚继任，妖和人相处的条例也是刚刚出来，如今正值乱世，多学一门剑术防身总是好的。”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轻轻摇头，“皇朝师兄，你看，月亮升起来了。”

　　深蓝色的天际一眼望不到边，盈盈月光好似一弯春水荡漾，院外晃动的竹影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清影，风吹过沙沙的响声，似是有谁在轻声地哼唱着流传远久的歌谣。

　　今晚的月色真好看。

　　脑门突然被人弹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师兄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师妹，就是因为你整天这么不用心，功力才一直没有进步的，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伤口好了就抓紧时间修炼吧，不然师叔又要责罚你了。”

　　这个师兄永远都是这样，很认真，很严肃，也很……温柔。

　　她笑了笑，点点头。

　　她其实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