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睡下了。”把人安顿好的花阮总算是有机会休息一会儿。
“父亲,我有事跟母亲商量。”少年难得有些窘迫,平日记忆里桀骜不驯的气质变得顺服。
他在私立小学要毕业了,需要家长会,他希望可以是他的母亲。
“什么事?”花阮最理解他这个儿子,可以这样耐着性子与他好好交流很少见,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要知道。”
得,还是没忍住,开始了怼人之旅。
矜贵优雅男子皱着眉头,那副好看过分的容颜平添了轻狂冷漠,“我最近要出去些日子,回来后尘埃落定就出国。”
各大势力这些日子很不安静,各种骚乱事件时有发生,更有人公然挑衅了花家,他自然不可以坐视不理。
“知道了。”花翎被作为接班人培养,自然也明白如今世道上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这次会这样严重,竟然让他亲自出手。
*
门铃声混着敲门声一阵连着一阵,长久的不停歇。
沈挽双眼迷离,游游晃晃的走到门口,带着委屈准备开门。
她知道今天家里父子俩都有事要忙,所以不意外早晨见不到他们,刚触碰到门把手突然清醒。
他们都不在家,外面的人是谁?
入眼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眼眸弯弯的看着她,樱桃小嘴,肉嘟嘟的脸,俏皮活泼。
钟妮收回自己打招呼的手,脑袋发懵,啊,这,这是谁?他的妻子?好眼熟,嗯?她记起来了,花阮办公桌上的女孩,如今眉眼长开了,更加艷丽了。
难怪啊,会结婚,他得偿所愿了。
不知所措的打量,杏眼里带着认真,带着遗憾。
很漂亮,难得一见的动人,小姑娘眉眼不安,唇齿相交,软糯清晰的声线,“你找谁?”
沈挽觉得不太好,昨天哭的太狠,不说眼睛肿掉了,喉咙痛的要命,现在浑身还没有力气,喘息声很是艰难,头晕眼花。
面前的人仿佛有了叠影一般,晃的她脑袋也晕乎乎的,把自身靠在门上,不至于到了晕倒的那一步,沈挽白着一张脸乏力难受。
钟妮也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那副样子就像生了病一样的娇弱,冷汗直冒,小姑娘的唇色被白齿咬破,血迹缓缓流出,给人种勾魂夺魄之感,双眼迷离乖巧的看着她。
“你不要紧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姑娘。
沈挽无力极了,组织着语言,缓和气息,“没,没事。”
呼吸孱弱,小姑娘晕倒在了她的怀里,安安静静的,精致过分的模样此刻没了灵动,给人一种濒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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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钟妮眼神充满了震惊,嘴巴里干涩的很,她原以为这个女孩只是身体不好,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个事实。
“病人身体里的各个器官都在以一种不可知的状态飞速衰老,医学上尚且未曾发现过这种案例,时间恐怕没多久了?”
“病人机体以前受过重大伤害,作为她的家人您应该知道她以后不会怀孕的事情吧?”
一句一句灌入脑海,她呆呆愣愣的盯着在病床上熟睡的女孩,不知所措。
花阮知道吗?他的妻子垂危已久,为什么会这样?
钟妮是真心实意来祝福他的,她活的通透,自由,三观更是正直无比,她做不出当小三这种没品的事,如今却让她知道了,他爱慕之人命不久矣,是在考验她吗?
“你,你知不知道……”钟妮说不下去了,别过脸掩盖住眼睛里的担心。
沈挽笑了笑,把手中的被子放好,“我身体的事情吗?你是小花的朋友吧。可以请求你不要告诉他吗?”
干涩而无措,“为什么?”钟妮不明白。
生命垂危,为什么不让他更多的陪伴,为什么要自己独自承担?
“想在这段日子里开心的陪着小花。”温柔而认真。
钟妮愣住了,回神后她坐在这个她以为自己会讨厌的女孩旁边,细细的看着她。
女孩说完这几句话就又陷入了沉睡,安安静静的,乌黑的发丝有些调皮的垂落在地,艷丽而孱弱,很奇怪的协调,唇齿处的血迹还残留些许,更增添了多种艷丽之感,真是娇妗而精致。
钟妮想不通,在最后的日子里最需要的不该是陪伴,是守候吗?一个人孤独承受死亡,那该是多么寂寞的事情,这样的痛楚她是怎么样坚持下来的?
只要撒撒娇,依照花阮对她的偏爱,一切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何必自讨苦吃,去承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