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
兰惠茗如此想着。
她从小生于将军之家,却无人给予她真真切切的爱,自出生一刻起,便只是个政治的工具罢了。
就算是皇上,将她这毫无用途的工具丢掉时,也没有丝毫怜悯。
赵姨小姐,怎么了?
赵姨略显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兰惠茗的回忆,她赶忙摇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
兰惠茗呃……臣妾……呃……本宫……呃……我……
赵姨小姐是有些累了吧,昨晚看您卧室没熄灯。
兰惠茗啊……啊……嗯……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惠茗拼命点头,目光注视到桌上摆放的……早膳?
兰惠茗这是什么?
惠茗小声嘟囔了一句,凭借学识猜测着每一样物品的用途,短短一瞥,一旁的赵姨正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赵姨你?是小姐吗?
兰惠茗我……
惠茗抬手刚刚想要否认,一股奇特的力量却让她硬生生的点头。
赵姨你叫什么?
兰惠茗兰……辛梦缘。
赵姨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兰惠茗辛琛,白自然
话音刚落,惠茗惊慌的捂住嘴巴,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了那些话?
惠茗定了定神,虽身为皇后,她却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更不相信中邪的假话,但因思维受限也想不到什么适当理由,只能勉强推测出与海音有关。
正当她沉思时,赵姨清了清嗓,再次打断了她的思绪。
赵姨抱歉,是我多虑了,小姐先吃早餐吧,我有点事要去办一下。
兰惠茗噢…噢…好的。
待赵姨转身离开后,惠茗便全身心投入餐桌上,吃惯了皇后的古典膳食,竟从未品过现代的面包牛奶,又是受过宫廷规矩禁锢,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赵姨小姐,您吃完了吗?该走了。
兰惠茗噢…噢好,呃…我立刻就来。
兰惠茗拿起卧室床上的背包,匆匆几步跟上赵姨出了门,却在门前越发愣住了。
兰惠茗这……这是……我的……
似乎一步也迈不动,惠茗呆滞的站在厚重的栅栏门前,眼神迷离,若是没有赵姨的持扶,恐怕就要生生摔倒在地了。
赵姨【慌张】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兰惠茗啊……没有,谢谢您。
兰惠茗无意间一句话出口,却是轮到赵姨愣住了,她神似静止目视着惠茗用一种极其优雅的方式上了车,又轻轻的关上车门,罢了还与她挥手告别。
赵姨难道……
沉思良久后,赵姨轻轻打个响指,随手递给身边的人一份资料。
赵姨去查查。
远望,喷着黑漆的私家车拐过路口,消失在了视野深处。
……
学校。
和煦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稠密的树叶洒落在肩头,在地面上形成了点点光斑,微风卷起阵阵谈笑声,明明是一群素未谋面的人,却让她心中浮起暖意。
兰惠茗这里真漂亮。
兰惠茗由衷赞叹着,柔风轻吹起她的发丝,随后轻闭双眸,连空气都带着花朵的芬芳。
陈怡然缘缘!
陈怡然轻拍她的肩膀,兴奋的从她身后蹦出来,顺势将一块蛋糕塞进她手里。
兰惠茗嗯……?
她是……在叫我?
陈怡然怎么啦?我们辛小姐今天生病了吗?来,送你一块蛋糕。
怡然开着玩笑。
兰惠茗啊…没有,谢谢。
兰惠茗偷偷观察着手中小小的蛋糕,蛋糕这种洋人食品她还是比较熟悉的,有幸尝过几次,上面铺一层奶油,最顶端镶嵌一颗完整的草莓,柔软的蛋糕包裹着草莓酱的酸甜夹心,尽管只有小小一块,但比起在深宫的鱼肉,这才是兰惠茗喜欢的点心。
兰惠茗谢谢你的蛋糕,但我不是……
陈怡然嗯?
兰惠茗……
望着面前女孩纯真的笑颜,惠茗忽然就有点舍不得了。
兰惠茗这样真的好吗……
此刻的隐瞒,却像一根锥刺刺在她心中。
陈怡然哎呀,该去上课了,缘缘我们快走吧!
陈怡然一下拉起惠茗的手,发现怎么都拽不动,回头时,却发现兰惠茗如木头一般愣在原地,眼中还带着不可思议的希冀。
兰惠茗你是说……上课?
陈怡然嗯,对呀!
兰惠茗渐渐攥紧衣袖,睫毛间不知挂着泪珠还是露珠,身体不断颤抖着。
兰惠茗我可以去上课?
在那个封建王朝,家中的培养却没有磨灭她对知识的渴求,但身为女子,她也只好认罢。
陈怡然当然可以呀,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兰惠茗哎呀,慢点。
在两位少女的欢笑声中,清凉的晨风吹过,却意外夹杂着淡淡潮汐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