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渐渐入秋了。
青叶枯黄,掉落了。
没有一点痕迹,脆弱的被风一吹就掉了。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来上学了。
他教室里的那张桌子空了,椅子没有动过,只有左右移动的阳光一次次的照在无人的桌上。
她莫名的有些担心,会议上的气氛也很僵硬,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她也不清楚该怎么做。
这天,他终于去上学了。
只不过,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再那么温柔了,与其说是内向,不如说已经彻底变得冷酷了。
学生会也很少去了,手上只拿着一把尖锐的美工刀。
通过窗口,可以看见他旋转着美工刀的柄(刀片没有抽出来),无趣的在阳光下打发时间。
她在课间时,特意去找过他。
又一次不经意的对视。
她看见了,那双像失明了一般的眼睛,没有光泽。
黑色的瞳孔深邃而黑暗着。
她还是没说出那句话。
她已经被吓的腿软了。
那双透着寒光的眼睛,目光令人发抖。
比往日更平淡了,比往日更堕落了。
也比往日更犀利了,更痛苦了。
她再也看不到那个笑容了。
那是“以前”的学长了……
“哟,潘若,你终于来了啊!”
余勉一脸假笑地说。
“……”
“前几天是不是生病了啊,严不严重啊,痊愈了没有啊……”
她知道他(此处指余勉)只是在别人面前维护他(这里也是)虚假的威严罢了。
“……”
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只是转美工刀的手更快了。
会议上依旧是压抑的气氛,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这就像,有没有这个人都无所谓。
没人嘘寒问暖,没人提起过他,没人在意着他,也没人看过他……
他们有说有笑的聊着他们想聊的,玩他们想玩的,设计他们想设计的。
说是一起合作,更不如说是他们一直在肯定自己稀奇古怪的创意。
全权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压迫下去,得寸进尺下去。
兜帽依然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除了纹丝不动的双唇,她看不到什么了。
会议解散后,她问他。
“你最近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很差啊。”
“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旷课了两天?”
“……”
“是因为生病吗,还是因为那件事……”
“……”
除了摆过去的头,什么也没说。
“潘若啊,你的老同学想跟你聊聊天,放学能来操场边的花坛吗?”
余勉插嘴道。
“好啊!”
潘若抬起了头,笑着说道。
“我最近没什么事干,闲的无聊,在家里裁纸折纸呢。”
他说着,一点一点将刀片抽出来。
“不知道它还锋利吗。”
随手划了一下桌子。
刺耳的声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里,那声噪音像是怒吼,在警醒着人们些什么。
“嗯,看来还行。”
他顿了顿,看着他们说。
“不过,连桌子都会发出哀嚎,不知道你们身为肉体的人,会-不-会-呢?”
这句话在空中飘了半分钟。
沉默许久之后。
“啊,对了,今天还要处理校长布置给我的工作,很抱歉就下次了!”
说完,他们便跑出了会议室。
她能清楚的看到,这笑容和那个笑容是不一样的。
笑的,就像面具一样,就像模具一样,就像演员演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