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蔓儿……”
白蔓在睡梦中听到叫自己起床,下意识回道:“师父,我不用再去练功了。”
黄药师忍住笑意,见怎么叫也叫不起来,双手伸进被子里将人从里面抱起来。
白蔓被被子外面的冷气一吹,浑身一激灵,慢慢醒了过来,见黄药师抱自己去另外一边的塌上,问道:“怎么这么早?”
黄药师将人放在卧榻之上,“娘子昨晚上不是叫我早些叫你起来,好陪我练功吗?”
没睡醒的脑子还在发蒙,等外面的婢女鱼贯而入,才想起来。白蔓打着哈欠说:“那也不必这么早吧?”
洪七公带着郭靖上岛来医治,他跟黄药师算做旧友,两人比划论武,多有所得。白蔓实在不好意思每天早上睡到午饭前时才起床见客,只能让丈夫早上硬把自己叫起来。可对一个长年累月不早起练功的人来说,实在太难了,所以只能依靠外力让自己清醒。索性已经入秋,清晨的冷意越来越深,白蔓单衣赤足的在床之外的地方坐了一会儿,逐渐清醒过来。只是脑子还混沌的厉害,不想说话。
黄药师坐在一旁看妻子梳洗,见婢女们给她挑选衣衫,点唇画眉,又见只用红绸带束好青丝,再在鬓边簪了几朵缠花,十分的素雅,问道:“今日不戴花冠了?”
白蔓笑了声,说:“又不是在家里,何必珠光满身,打起来都是累赘。”话才说完,突感失言。她的确没当桃花岛是自己家,自然也不会如家中一般珠翠满头,身戴金玉,何况是花冠这样又沉又重的东西,可这样话又会伤了丈夫的心,不由地瞥了一眼,见黄药师没生气,大松口气,又问道:“你说等蓉儿出嫁,我送她几顶花冠做添妆如何?”
黄药师见妻子问话,也不会说什么“他还躺在客房里不知生死,你就想着把人嫁出去”,而是赞同道:“好啊,你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怕蓉儿用不上。”
“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做爹爹,说是疼她,连及笄之礼都不给她操办?她又哪里戴过花冠?”
女子及笄本就是大事,丈夫居然从来没有想过为女儿操办,可见对世俗礼教真的是一点都不上心。但一想又明白桃花岛上没有女主人,丈夫对这些儿女小事,又没有这么细心,也不能怪他。白蔓怕他又回忆往昔,伤心难过,于是哄道:“咱们给她补上就是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黄药师拉着白蔓的手,道:“有劳娘子操心了,黄某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你。”
“真心话?”
“我何必说谎?”
“那可不一定,你老骗我!”
白蔓抽回在侍女手中的手,去拉丈夫的另外一只手,笑道:“不过黄岛主嘛……”她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会儿,才说:“的确是三生有幸才娶到本姑娘。”
等出门之后,白蔓罕见地打了个喷嚏,吓得后面的婢女们赶紧去找披风的找披风,烧手炉烧手炉。她看着屋外青石板上湿漉漉的水渍,让丫头们别大惊小怪。入秋的天气还不算特别冷,尤其是往常她都是近午才起,暖阳快到正中,自然不觉得寒冷。如今起得这么样,第一次出门有些不适应也是在所难免。
陪着黄药师在清晨的桃花岛上游逛,凉风阵阵,也别有一番风气。行到一处空地,黄药师牵着白蔓的手,指着那地对她说:“今年是来不及了,等明年,此处塘花繁盛,咱们就搬道这里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