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死了,理智提醒他当着欧阳锋的面白蔓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但是被整的痛不欲生的经历也告诉他,自己很危险。
他屏息凝气,躲在欧阳锋身后,力求白蔓看不见自己。
这边黄蓉知道洪七公居然是黄药师和白蔓的证婚人,直接炸了。
洪七看着跟自己着急上火的徒弟,装模作样地说:“哎呀,我就说我把什么事情忘记了!”一开始是不知怎么跟黄蓉说,这事又不是小事,后来是真忘了,忙忘的。
等黄药师牵着白蔓到积翠亭落坐之后,欧阳克已经忍住自己的恐惧将白蔓的身份告诉了欧阳锋。
最起码叔叔在,她不会打死自己的。这么想着,欧阳克的心情慢慢平缓下来。
是以,当两边因为黄蓉的婚事开始拉关系的时候,欧阳锋对白蔓露出了亲切和蔼地笑容:“一别经年,不曾白姑娘还和药兄有这样大的喜事,未能到场恭贺,实在可惜啊!”
黄药师早听白蔓说过她师父医治欧阳锋的事情,对他这样的亲近态度倒不觉得什么。可黄蓉却在心里觉得大大地不妙:爹爹原就属意欧阳克,她要是跟欧阳家交好,再说些什么好话,爹爹岂不是更不会答应自己和靖哥哥了?
欧阳锋语气和缓,像是老友般的闲谈白蔓压根不理,她转了转扇子的手柄疑惑地说:“欧阳先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我成亲请你做什么?”
黄蓉听了突然想笑,却忍住了。
欧阳锋面色不改地直接说:“家师于我有再造之德,就算没关系,一杯水酒还是要吃的。”他这样对面子这样的东西向来放得下又拿得起,为了《九阴真经》没关系也可以强行拉关系的!
白蔓看着他,嗤笑道:“我师父行医救人,要是人人都要像欧阳先生一样,只怕水酒从江南摆到江北都不够的。”言下之意很明确,我师父救的人多了, 你以为你谁啊?
黄药师在桌下捏了一把她的手,示意别太过分了,好歹是上门来求亲的客人。
“哎……弟妹师父医术高超,自然是了不得的。”欧阳锋很自然地把称呼拉进,又夸了一把沉若,对白蔓刚才的话只字不提。
听到弟妹两个字,白蔓觉得虽然师父说欧阳家的好人都死的早,但弟妹这两个字真的很好听!
她清咳两声,再不出言。
洪七看着欧阳锋在这儿闲话家常地跟黄药师夫妻套近乎,自己也想插话进去啊!
“药兄,你看我这个侄子如何?”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能插话的地方,洪七正要开口,却听见白蔓看着欧阳克冷淡地说:“我看不如何!欧阳公子的名声在我们那儿都是鼎鼎大名的。我家中的仆婢但凡长得俊俏些的。”她侧过身,挂着虚假地笑容,接着说:“哪个不怕你欧阳公子哪日当街就掳了去?”
黄药师之前只以为欧阳克风流花心,却没想到还有个当街掳人的惯例,这比人人喊打的采花贼更可恶。
欧阳锋见黄药师脸色不好,急忙训斥道欧阳克,又再三保证婚后欧阳克一定会痛改前非。
洪七这可就不依了,他正想说欧阳克到中原来奸淫掳掠了多少良家妇女,又听见白蔓说:
“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蔓边说边轻摇着宫扇。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阿素非塞给自己,现在看来还感觉还挺对的。
欧阳锋忍了这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九阴真经》其他都可以暂时推后。地犀龙舌丸当年被当做诊金送给了沉若,但没关系,白驼山庄家大业大,还有其他奇珍可以用来求亲。
黄药师一边跟欧阳锋客套,一边在桌下又轻捏了一把她的手,期望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给欧阳锋留点面子,别在出来捣乱了。
洪七忍了半天,前面两次发言都被白蔓截了去。
他先看一眼黄药师的妻子,觉得她应该不会再次突然截断,然后再一拍桌子,叫嚷道:“老毒物,你看你侄子多大岁数,我徒弟多大岁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又指着欧阳克骂道:“整个一老不羞!”
黄药师本来对于欧阳锋只是客套客套,还真没下定决心将女儿许配给欧阳家。猛然间听到洪七这么说,自己同妻子的年岁差的比这两晚辈都大,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什么老不羞,他总觉得这话仿佛是在说自己!再看郭靖在那儿呆头呆脑的,五大三粗,再看欧阳克低眉顺眼,风流倜傥胜过郭靖百倍不止,许婚之心又坚决了起来。
白蔓倒不知黄药师这么想,什么十八新娘八十郎对她来说到不觉得奇怪。密宗的上任活佛转世之前已经一百三十六岁了,明王妃才十六岁,两人相差一百二十岁,却是一见钟情,非对方不可。所以这些话对她来说听过就算了。
她只是在看黄蓉和郭靖站在洪七身后,两个人都是看对方一眼又缩回来,过会儿又忍住看对方的样子,再看欧阳克站在欧阳锋身后,黄蓉看都不看她一眼,心想:摊上这么一女婿,药师后半辈子得愁死!
现在来求亲的两边都不好推脱,黄药师只能说明日出三道题,谁若能胜,就将黄蓉许配给谁。
见此欧阳锋和洪七公也只能应允,不应允难道还能直接抢啊?
晚间饭时,黄蓉心情实在不好:今日一天都大起大落的,本以为爹爹和那个女人都属意欧阳克,如今看来她倒是明摆着不喜欢欧阳克,虽然不见得会喜欢靖哥哥,但也总比对爹爹吹枕头风的好。靖哥哥这样,也不知明日能否得胜?
当然,最叫她心里难过的还是看着白蔓坐在父亲身边以桃花岛女主人的身份宴客。
黄蓉小时候常常在想,母亲还在的话,自己会不会有什么表姐表妹的来桃花岛做客,又或者爹爹不会这么孤僻,朋友或师兄们上岛来,母亲坐在父亲招待客人,自己一家人都在一处。
现在看到白蔓是真的取代了母亲的位置,心里又岂能无动于衷。
这样一边焦虑明天的比试,一边伤心母亲的位置被取代,只是不愿意失礼于前,勉强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