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木黎拉着箜执的手腕,拉了一路,说什么也不放开,箜执只能任由他拉下去。
等到了后院,引路的人悄悄退下,两人见到了以为较年轻的青年,他对风木黎两人道:“家主等候多时了,两位请随我来。”青年往前引路,推开沉重的大门,门前景物焕然一新。
这天阴沉沉的,好像应该快要下雨了,秋风扫落叶,冷嗖嗖的叫人不太舒服,风木黎两人进了屋子总算是暖和过来了,眼前这人就是这府邸的主人,人送外号一把刀,原名舒嘉春,是一位专门行些善事的员外,主要他们一家子都信佛,每天都给菩萨上香。
至于为什么叫他一把刀,主要还是这么个原由。
舒员外是个暴发户,一直走的是商道,这不这几年运气好,银子是蹭蹭的往口袋里钻,家中儿女逐渐过上了好日子。他家祖上出过一位高僧,后来也都信了佛,与佛有缘,但却没一个能都上了香入了门的,只不过舒员外也就是感到惋惜而已,索性直接行善事,没有想不开,入佛门讲的就是两字儿——缘分。
有一次舒员外为了给寺庙里的和尚们修佛像,把家里祖传的一把极品的青龙偃月刀给当了,他亲自当的,当时拿着把刀就去了,吓得那当铺的店主都以为他来抢劫来了,后来人们就传开了这事,员外手持青龙偃月刀,精工打造阿弥陀佛像。
“见过风大人。”舒嘉春起身行礼道,没忘与箜执对视点头。
“此次前来我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所以我希望舒员外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尽力办好我交给你的任务,切记,今日之事不可谈论,把秘密烂在肚子里,桀骜的状况如何就靠你传达的怎么样了。”风木黎左手半握折扇,让轻轻敲了敲他的左肩,示意他不要太紧张,可这一拍就把他给拍坐下来。
舒嘉春咽了咽口水,抬头望着风木黎,眼中尽是紧张之意,双拳紧握放在双腿上,可越看着他的眼睛他越紧张,开口却忘了说什么,这种情况待了一盏茶的时间,虚无缥缈的感觉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终于,风木黎不再看向他,而是扭头看向了令一处,肆意扫荡着舒嘉春周围的一切,那种眼神,是令人发毛极其恐怖的存在。
面对任何人时的挑战时,心态是最重要的,如果要是心态不好了,一切都是白搭!
风木黎觉得这舒嘉春其实也还不错,起码能坚持到这时候不被他吓傻,这可是审视犯人时候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深眸一旦抬起,那你就回无形之中暴露你内心所想,是恐惧是害怕还是喜悦兴奋窃喜紧张刺激,他都能在你和他对视的短短几秒内都能看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也是那薄薄的遮羞布,一眼就能看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屋内气氛压抑了许久,箜执并未去打扰风木黎,他知道这人心里有数,终于还是他自己缓了这口气。
风木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了他的手上,慢声道:“现在快马加鞭去大梁县,把这封信送过去,给那县主,让他自己亲自打开,你今天就必须办好,我讲清楚了吗?”他又说了一句:“我定会相信你。”这次笑得诚意点了。
扇子半开,带上一俊郎,人生何不美哉,只可惜哦,下起了大雨。
“舒员外,可否借我们两人两间房啊,今日就在这休息了,你也注意身体,下着雨容易得风寒。”风木黎寒暄了两句。
舒嘉春连忙起身,侧过身子伸手引路道:“成,成成成,您二位随我来,随我来。”
箜执笑了笑,没说什么。着实看着这员外憋气的慌,心里快笑死,接过风木黎手里的折扇,自己轻轻地扇了扇风跟了上去。
屋子左右两间,一开门就能碰到,面朝枣树,但不遮阳,空气流通,呼吸一口,那叫一个顺畅。
两间房布局一样,都是招待客人用的,一室一厅,最引人注意的是那摆放不一的君子兰、富贵竹、滴水观音,这三盆植物基本上每个房间都有,摆上心里感觉肯定会舒坦些。
“为何要两间屋子?”箜执拿折扇敲了敲风木黎的头,疑问道。
风木黎有些心喜,但用他那吊儿郎当那样又跟箜执逗了起来,笑道:“那咱又不能总住一块吧,防止晚上再出现什么事儿呢,你要是报复我怎么办,不是我说啊小叔,你的好侄儿已经猜透了你的心思,走了一路了你是不是还想着等这灯一灭,明早起来的时候我就变得狼狈不堪了。”
箜执认了他这理,确实有曾想过捉弄回来,但偷袭本就是小人所为,他又怎会这般?罢了罢了,他不与这孩子辩论这件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行吧,他认了,确实这么想过。
风木黎见状,微微低下头,靠近了他些,在箜执耳边小声道:“小叔,你腰可细了,抱起来舒服极了。”
“箜忆!你死定了!”
听箜执说完这句话风木黎是拔腿就跑回了他那屋,锁紧屋子还偷着乐,嘴里还喃喃自语道:“感谢上苍给我这次机会,感谢感谢,哈哈逗死我了。”
箜执气得紧紧握住拳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我的好侄儿啊……”捉弄不成反捉弄,最近好像肆郄没出来了,就该钝了,是时候该好好地磨磨。
可他还没发现自己的耳朵似乎微微泛红。
被调戏了被调戏了被调戏了,他箜执丢不起这人。
紧闭着门,风木黎还幸灾乐祸道:“小叔,您冷不冷啊,下着雨呢,要不侄儿去给你送床被子?”
箜执气愤的喘着气,恨不得现在灭了他,话语间透露着杀气,威胁着一字一字地跟他说道:“滚,别跟我说话,明天别让我看到你,不然你就完了。”
“好嘞小叔,您忙着哈。”
果真没人应声了,片刻后,风木黎拿着屋里的雨伞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嘴里还叨叨着:“完了完了,那头蠢马没喂呢,要撅蹄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