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来贵宾了,还不出来招呼一下。”刚才那个问风木黎家境的女人喊道。
风木黎坐在客座上,望着那群拿着花手绢谈笑的女人,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家里要是这么多女人,怕不是要烦死。哎,人生啊!
他发了会呆,桌子上的热茶也没动,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茶香四溢,屋外透过日光,照到了那茶杯上,好看的很。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县老爷来了。
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华丽的衣裳抵不过那肥胖的身躯,又矮又胖还又丑,有钱爱显摆,这种人一看家中妻室就不少,而且可能还是个惧内的。
“夫人,这是?”那胖老爷问道。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还请县老爷带些人随我前往一个地方,那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风木黎终于想起了那茶,端起来也忘了吹一吹就喝了下去。
真是烫嘴……
胖老爷不用想也是不会听从他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回答道:“有事连鼓也不打,直接进来,当我这衙门是酒楼吗!”在小辈面前,他该装还是要装的。
风木黎不再理会他,转头向那位女人问道:“夫人,不知怎么称呼您?”
那女人眼前一亮,忙开口道:“公子叫我许夫人便好,我家老爷姓许。”
“不知许夫人是否还记得这河神二小姐?”风木黎直接开门见山,向她问道。
“自然是记得的,那丫头是我侄女,是我表哥的孩子,小丫头命不好,小时候招惹上了邪祟,才十二岁就死了,哎……”许夫人惋惜道。
“那既然他们家跟您是亲戚,那现在许夫人可知道他们现在的住址?”风木黎问。
许夫人眼神仿佛是在故意躲避,眸子暗了暗,不再看着风木黎,而是将目光移到了许老爷身上,双手无处安放,缓了一会才又谈道:“他们一家子遭了灭门,葬在了后山,是一窝山贼杀的,起初是想拐他们家的孩子,结果孩子没拐到,把我嫂子给误杀了,我那表哥急得红了眼,跟山贼拼了命,也死在了他们手里。”都可以看出来,许夫人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他那一儿半女也死在了山贼手上?”
“不清楚。”
“嗯,多谢许夫人告知在下这些事,不过……”他在试探。
许夫人握了握手心,丝毫不理会那许老爷的暗示,兴奋道:“公子有什么话直说,我们能帮到你最好不过。”
风木黎笑了笑,没说话。
“夫人你还跟这种人说这些作甚?咱都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呢,跟他谈话岂不是说废话。”许老爷生气了,青筋暴起,叫桑着风木黎,想一巴掌将他呼死过去。
“老爷!你是个地方官,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位公子从谈吐中就能看出他不像是什么坏人,你连这些也不知道,还怎么继承表哥的位子!真不知道你这秀才是什么考上的,哏!”许夫人也不甘示弱,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她表哥读过书的,怎不知这其中的利益?
那许老爷一看大事不妙,连忙哄着她,双手迎着,就怕来个什么回娘家:“夫人莫生气,我也是气急了,待我好好处理这件事,你先出歇息歇息,我让管家给你端茶来。老刘,还不给夫人去倒茶,和原先一样,要最好的。”
风木黎看着这对老夫妻为了自己在这纠纷了起来,再不解决这件事,估计回去又要挨骂了。那许夫人好说话,而许老爷听她的,这件事就简单多了,一不做二不休,带了十几个捕头,回到了那草屋。
小草屋周围很乱,杂草挡住了路,里面还有些咬人的小虫子潜伏着,蚊子叫着,苍蝇飞着,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说不是什么的叫声,这里藏着那具童尸。
“这里,跟我来。”风木黎向那些捕头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去看那具童尸,搬运过去让许老爷好好认清楚这腐烂的尸体究竟是不是丢失的二小姐。
“我记得小丫头那时候跟我闺女差不多高。”许老爷脖子伸了伸,道:“来,我瞅瞅。”
果不其然,这孩子真的是那小丫头。
这叫什么,叔侄同心其利断金。
“许老爷,在下……”那人打断了他,哈哈大笑道:“小伙子别这样叫我,您才是真正的爷!”这一下子自家夫人就开心喽,这是多少年的心结啊。
任务完成了一半,听说那小丫头被葬在了后山,与他的家人葬在一起了,这也算是那知县行了一件大好事吧。
不过那老头好像也忘了,小丫头是怎么被发现的,只顾得高兴跟家人报喜,诶。
午时已到,箜执也回来了,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没有理会风木黎的招呼,左手里不知道紧紧握住的什么东西。他把肆郄放在屋里墙角伫立着,自己找了块湿布又拿着肆郄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
他看着风木黎蹲在自己面前,注视着箜执擦拭肆郄,一遍又一遍,微微抬头,对上了自家侄儿的眼眸,突然心头一动,就像千万细针扎在了自己身上那般疼痛,暗自咬了咬下唇,却不料被风木黎捕捉到了这一幕,只听见那人亲切的叫了两声:“小叔,小叔~”
“怎么。”箜执极速逃避了眼神,连肆郄也不擦了,只是紧紧握住那剑柄。
“小叔不开心,侄儿过来哄哄你,小叔不要总是不开心,以后侄儿会给你好多好多东西,你想要什么侄儿都会给你。”风木黎嘴上像是摸了蜜饯儿,说起这话来一套一套的,安慰箜执他是最擅长了。
箜执欲要起身,却被风木黎一把拽到了怀里,他瞳孔微微放大,声音嘶哑道:“我,没事。”
“今天起得早,小叔昨晚睡得可安好?”风木黎抱着他,让他的脑袋以最舒服的方式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就会感觉有安全感。
“很好。”
“那小叔可以不可以告诉忆儿为什么进来的时候不理我。”风木黎引诱道。
这招叫什么,循序渐进。
箜执被他又抱起坐在了椅子上,拽着风木黎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没有。”就是没有。
“这可能是侄儿误会小叔了,小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风木黎望着箜执闲着的左手,问道。
“草环,坏了。”箜执皱了皱眉头,话语中掺杂着一丝不满。
这时风木黎才明白,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个原因让他生了半天闷气,自己也就笑笑。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