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血染天边,云剑密布,无一幸免。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将军俯视群雄,右手缓缓抬起,道出一个杀字,他首冲前阵,杀得敌人片甲不留,脚下血流成河,让敌人首领大惊失色,慌忙之中乃弃众将于不顾,逃之夭夭。
溯宸国胜了。
皇帝得到消息,难得捧腹大笑,命镇国大将军速速回京,邀众人参与接风宴,迎接风木黎凯旋归来。
“这就是风木黎风将军,果然是年少有为,文韬武略的栋梁之才啊。”
“是啊是啊,不知道我溯宸国多久前出了一位与风将军一样出类拔萃的来着?”
“陈老您说的是十二年前的箜大人吧。”
“是啊,不过天嫉英才,这翩翩的少年郎就这么被人陷害死不瞑目。”
“哎,可惜了……”
他们口中的箜大人,是箜家嫡次子箜执,十二岁随父上战场立下战功,因着要准备科举参加殿试耽误了两年磨砺的时间,不过幸运的是他拔得了头筹,进宫面圣,因着有战功随即成了一个正四品的通政司副使。
十六岁再次上战场因保护太子有功便直接飙升为正二品太子少傅。
众人本以为这箜执会一直平坦下去,却不想在麒宣五十四年,也就是先帝驾崩的那一年,箜执被朝廷上一个正三品官员污蔑说他有谋害太子之心,并头头是道说出证据,还命人搜查箜府,果不其然,在他的床底下搜出了布防图,还有一些关于太子的私密信息,就这样,先帝免去他的官职,押入大牢。
令人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箜执入牢的第二天,先帝驾崩,这两桩事闹得人心惶惶,接着第三天,二皇子突然暴毙,就连傻子也应该看出来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
新帝登基不足十五年,但早以对外说这件事已经彻查。
传言都是这样解释的:二皇子命人陷害箜执,好在先帝面前邀功,却不想太子与箜执有着旧情,两人就干翻了,而先帝年事已高又因着身子不适,便早早归西了。太子又和先帝旧属告状,说是那二皇子将先帝气死,要将他绳之以法,秘密进行,但还被别人传了出去。
可是这传言只能半信半疑,谁也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风爱卿给朕,给我溯宸国立下这么一大战功,不知道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啊?”皇帝举着酒杯,看向他。
风木黎缓缓起身,俯身行礼道:“臣……臣想要回乡,还请皇上批准。”
皇帝挑了挑眉头,好奇问:“哦?这是为何,这镇国大将军有什么不好,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美人什么的,只要你开口,朕都会给你。”
风木黎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该讲点什么,只能囫囵吞枣答道:“臣只想过个安稳点的生活,不愿天天这般劳累不堪,况且,臣在家中还有一个七岁多的弟弟需要臣照顾。”
“朕批准了,不过爱卿啊,要是这国事真有个紧急的又非常需要你……”
“臣不敢推脱,只要国家需要臣,臣定当万死不辞!”这可是说的真心话,风木黎目前看得最重的估计也就他的小叔和国家了吧。
“哈哈哈,不愧是风木黎,朕非常满意你的表率。”其实皇帝感觉也很可惜,多好的一个人才啊,却顾小家不顾大家。
要是风木黎知道皇帝心里想的估计捏死他的心都有了吧,狗屁的顾小家不顾大家,老子他妈是独生子。
谁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宴会上的众人也都关注着这件事情,心思各异。有想让自己儿子上位的,也有想他继续待着,不过无论如何该走的还是要走,该留的也还是要留。
为什么他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主要是伴君如伴虎,如果他像当年那个箜执不就一样脑袋不保了吗?
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但是君让臣必死,臣死个屁啊。
宴会有些无聊,风木黎也不愿意再和那些虚情假意的老东西搭话,便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找了个舒服又能望月饮酒的屋顶坐了下来。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在他待的正舒服的时候扔了石子上来,并义正严词的说:“大胆小贼,吾乃箜执大人,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那石子就在离风木黎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间停止了,接着第二秒突然折回向那小孩打去,不过好在风木黎控制着方向,没用打在他身上,只是擦肩而过,弹到了树上。
“无耻小贼,竟用些歪门邪道来攻击本大人!”小孩似乎玩上劲儿了,用他以为很冷的眼神瞪着风木黎。
风木黎也起了兴趣,决定陪它玩一把过家家的游戏:“抱歉抱歉,是在下眼拙了,竟认不出箜大人。”
“那还不快下来。”小孩勾了勾手,命令道。
“是是是,在下这就下来了。”风木黎随即跳下了屋顶,走到他面前拱手行李说道。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箜执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有人扮演他甚至很崇拜他。难道自己魅力不够大?竟然比不上比他大四岁的男人。
“哈哈哈,你真好骗,小爷我才不是什么箜执呢。”小孩似乎得了逞,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好几个脑袋的人。
风木黎顿时脸就黑了,这小屁孩竟然敢耍他,不过他风木黎是什么人啊,才不会跟小破孩一般见识。
他直接用左手提溜起小孩把他放到树干上,跟个孩子似的笑道:“你不也一样,秀才斗不过兵,你打不过我又用嘴皮子有什么用啊。”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就是风将军风木黎的舅舅的三外甥的二爷爷的大孙子的同窗的邻居。”小孩有点心虚了,说起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
“大哥,你行行好放我下来吧,我再也不敢惹事了,哥哥叔叔爷爷,求你了,啊我怕高啊。”小孩哀求道,见风木黎还不动,也就放弃了鬼话,正了正脸色继续说:“我叫王锦,是当今舒贵妃的儿子,”
“然后呢?”风木黎看样子并不打算放过这王锦,孩子还小,玩玩就好。
“现在附近没人了,可以说了?”王锦跳下树干,站在风木黎面前说道。
他笑了笑,赞叹道:“小小年纪路子倒不少,你且随我来。”
风木黎带他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也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月光下澈到门口,浮影摇曳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