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

月色正好。

素秋与陶醉并肩走在回廊，倒是不急着回房，慢慢踱着步。

素秋看了看身边人，他似乎有些异样的沉默。她遥望着天上的月亮，沉思了会儿，吟道：“素女邀玉兔，冷月渡清秋”…

“陶醉何须酒？无念自风流”，陶醉自然接过。

二人相视一笑。

“你终于笑了”，素秋道：“陶醉，爹和水老板在饭厅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素秋自散席后便发觉陶醉话少起来，以为他还在为爹刚刚说到“外孙”的话题而困扰。

陶醉看着素秋澄澈的双眼，柔声道：“素秋，你…当真不介意吗？如今你正是大好年华，而我… ，我想，终究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言语中尽是晦涩。他其实也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素秋后悔了，他会怎样。

素秋轻轻地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看陶醉：“陶醉，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这一生，能够伴在你身边，余愿足矣。

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保全我的名节，且因着当日熊大成想要强娶，你未必会来找我。那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缘由是算你的权宜之计。你不忍心我嫁于这样一个人。所以，你才会问我是否介意我们只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对吗？”

陶醉怔住了。

“我当时给你否定的答案，如今我还是要说，我，钟素秋，永远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素秋拉陶醉坐在回廊尽头的长凳上，侧头看着陶醉，继续未尽的话：“其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感谢你的到来。不是因为你救我于水火，而是，我终于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你。你是值得我喜欢，值得我等待的人。所以，哪怕我们之间只有那么一点点联系，一点点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所以，陶醉，别因为你对我的内疚或者自责，而放弃我，好吗？” 素秋说得缓慢，声音也有些不稳了，她闭上眼睛忍住泪意，将头靠在陶醉肩头。

陶醉的心疼痛起来。她对他总是那样温柔那样好，她看着他也尽是甜美羞涩的笑。可原来其实她一直活在害怕里，怕他后悔自己当初同意成婚，怕他陷入自责自己只能给她有名无实，更怕他终有一日弃她而去。她唯一不怕的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就这么生生的将选择权尽数交付于他手里。

陶醉低头，在素秋发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素秋，你别伤心，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素秋听得他软言安慰，心头更是发酸，有点儿委屈，有点儿感动，说不清道不明的。她轻咬着嘴唇，克制自己此刻汹涌的泪意。

陶醉扶起素秋身子，低头审视着素秋的脸庞。他抚去素秋眼角的泪痕，随后托起素秋的下巴，低头吻在她的嘴角。

“这是我的，不许咬它”，他轻声在她耳畔说道。

素秋呆了一下，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更加清亮起来。她也捧住陶醉的脸，有样学样地在他嘴角落下亲吻：“这是我的，不许说我不爱听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