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素秋目送巧燕离开，收回眼光，让眼中只剩陶醉。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俊啊。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白色的发巾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倒是稍稍敛了他身上的清冷之气。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思及此，素秋轻声问道：“公子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陶醉其实也是在看她，她穿着男装，头上的帽子刚刚叫那些歹人扯落了，浓密的头发半披半束，黑亮的发丝衬得她的鹅蛋脸愈发得白。明明是受到了惊吓，可她好看的嘴唇中却仍然向他问着关切的话语。

不敢再多看，陶醉收回目光，答道：“多谢钟姑娘，承蒙钟小姐相助，已经好多了。” 最终还是说着最为客套的话语，一句“钟小姐”还是生生拉远了距离。陶醉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烦闷，他握了握放在身后的折扇。

素秋还是没容许自己的眼光过份留恋在陶醉脸上，听得他客气的话语，低下头，说道：“那就好，自从公子上次离开，每每想及公子重伤未愈，心中总是自责不已。” 说着，脸却还是悄悄红了。

陶醉心中不是不感动的：“钟姑娘，陶某心中对姑娘万分感激”，陶醉不是痴人，自然看出素秋对自己是有意的。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不得不制止任何自己与钟姑娘的可能。“陶某何德何能让钟姑娘如比挂怀。实在惭愧。其实陶某今日也确实是想找姑娘解释钟老爷许婚一事”。

素秋听他终于谈到正题，问道：“我让你为难了吗？”

陶醉忙道：“钟姑娘莫误会，钟姑娘蕙质兰心，品貌双全，怎会让任何人为难。只是，在下…无法让钟姑娘幸福。与我在一起，只会后半生孤苦无依。”

素秋不明白陶醉的话：“陶公子没有试过怎知未来呢？还是说，你有意中人了？”

陶醉没想到有此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意中人？花姑子吗？可是她一颗心全栓在安幼舆身上。自己对她，有时有大哥对妹妹的关切，有时又是酸涩无果的付出，他自己也是迷惘的。

见他未答，素秋也仿佛怕从他口中听到他的心上人名字般，说道：“陶公子，我明白了，我会再去向我父亲解释的，你权当这个许婚不作数吧。” 素秋悄悄收敛起眼底的黯然。

陶醉欲言又止，罢了，如此甚好，就让她认为自己认为的吧。却不知折扇已经在手中握出红痕。

素秋唤过巧燕，便想回家，陶醉见天色已晚，道：“钟姑娘，若不介意，让我送你一程吧”。

素秋点头，好吧，就让她最后再与他走一程。

二人肩并肩，一同折返。巧燕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他们谈地怎么样了。看她小姐不像高兴也不像难过，看陶公子还是云淡风轻，唉，罢了罢了。

素秋脚步放慢，几乎贪恋这仅有的与他并肩的时光。终究还是要回到朋友的位置啊，那就让自己放纵最后一次吧。

陶醉的脚步也不自觉放慢，他知道自己送她是不对的，徒增牵绊罢了，可是心底似乎有个声音，让他这么做。他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心吧。

她是这么好的女子。他这凄苦的人生中，短短的那么一点温暖，

是来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