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倒像稚童之语,天真动人。
狗头八也笑了,他的目光未变,依旧很宠溺。
虞娇幽幽叹了口气
虞娇你这人真是奇怪
虞娇别人来杀你你便也这么呆呆傻傻的么?
她说着微微抬起眼来看着他,眼底波光流转。
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那细雨打落繁花如夜!
雾般映在她眼中。
似星点胭脂落下。
男人也叹了口气
狗头八你要杀我?
你要他神色依旧是温柔的。
他神色依旧是温柔的。
虞娇微微蹙起了眉
虞娇你不相信我
狗头八摇头道
狗头八我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杀我。
虞娇想了想道
虞娇因为你是一个话很多的人。
她说到这儿又突然笑了
虞娇可我杀你却并不是因为你话多。
狗头八哦?
狗头八面色不变问。
虞娇叹了口气
虞娇我杀你啊~
虞娇当然是因为你该死了。
她的手已经动了。
那是-双宛如玉雕的手,可用起刀来却也很顺畅。
狗头八闭上了眼。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退无可退。
那实在是令人惊艳的一刀。
雷声,雨声与落红拂落在刀芒上,在房间里映出道艳色来。
天地失色。
窗子被轻轻吹开。
那斜风细雨打落在云雁的锦衣上,裙摆婉转清扬,似在污垢中缓缓开出一朵艳花儿来。
刀尖.上的血珠缓缓滴落在地上。
虞娇颇为可惜的看了地上男人一眼
虞娇说过我会武功的,可你们却总是不信
狗头八已经不能说话了。
虞娇叹了口气,轻轻弯下腰去执着他的手在地上缓缓写了一个“花”字。
夜已深了。
莆田外一处茶庄里。
丁峰看了眼手中纸条,上面只有七个字:无相、狗头八已死。
字体宛若簪花小楷,缠绵中却有杀气。
丁峰看了那锦衣公子一眼。
原随云却似早已猜到了,面上无一丝意外之色。‘公子怎知那九姑娘还会帮我们?”
丁峰犹豫半天,却还是有些好奇。
原随云摇了摇头
原随云我并不知晓,毕竟阿九最是三心二意。
原随云我只是赌上一把罢了。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原随云赌她最后又会穿回那云雁细锦衣来。
丁峰也笑了:“公子确是赌对了。”
随云摇扇不语。
三日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楚留香已到了京城。
他的马已经累瘫了,这期间中途在驿站也换了三次。
楚留香扔了锭银子,将马交给客栈外饲马人便入了城内。
京城中哪里人最多?
自然是乞丐窝里。
这地方聚集的虽是些丐帮的外门弟子,可消息却是流通。
正午太阳正浓。
十几个乞丐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晒太阳。
丐帮等级分明,这些手里只拿着碗的大多是些要饭弟子。
楚留香咳了声,给面前的破碗里放了锭银子。银子入碗的声音叮咚清脆。
那乞丐却似没听见-般,依旧懒洋洋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楚留香小兄弟可知南宫长老
他话音刚落嘈杂的角落立刻安静了下来。
几个乞丐对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
你找南宫长老?
中间那个年龄大点的乞丐问。
楚留香苦笑
楚留香各位莫要误会,在下与南宫帮主是旧相识。
见那几人犹有些犹疑。
楚留香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枚穗子。
那穗子共有十枚,能得者俱是丐帮亲近之人。
这是当年南宫灵亲手给他的。
楚留香脸上已带了丝唏嘘之色。
领头的花子接过铜穗来细细看了会儿。“你当真与南宫帮主是朋友?”
楚留香点了点头
楚留香不敢作假。
前面几个花子对视了一眼。
楚留香在一旁看着。
便听中间那人道:“少侠随我来。
穿过城西乞丐窝便是金玉堂。
老花子走到这儿便停下来了,伸手指了指门内
:“少侠请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慢慢进堂内。
牌匾上挂了四个字:忠义孝全。
旁边笼祠里还点着敬香。
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楚留香又往前走了两步。
穿过门后的院子里种满了杏树。落花簌簌。
个穿着灰色布衫的男人正打着拳。
楚留香在--旁静静的看着。
待那人收了手才赞道:
楚留香任帮主好拳法。
任慈慢慢转过身来。
他长的很严正,眉宇间自有一番威严。
他看见楚留香只是道
你来了。
他似乎并不意外他会来。
楚留香苦笑
楚留香任帮主在等我?
出乎意料,任慈却点了点头
任慈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眼中的神色有些感慨。
楚留香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楚留香南宫灵...
他张了张口。
却见那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
任慈我知道你是来找他的。
他叹了口气
任慈因为我也在找他
楚留香你也在找他?
楚留香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议。
任慈点了点头
确是如此。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任慈这是他失踪那日从床下找出的。
任慈已有三十余日
楚留香接过信来慢慢打开。空无一字。
任慈这信原本就是这样的。
楚留香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严肃。
楚留香他是接到一个空信封走的?
任慈叹道:
任慈他走时似乎很匆忙。
这世上谁又能凭借一封空白信来调走南宫灵呢?
楚留香脑海中已浮现出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