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艘乌蓬船悠悠的在海上荡着。
白衣僧人在船头坐着。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掌船人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平日里多在这一片水域拉客。
未想到今日竟遇见了一个和尚。
他看了眼那僧人怀中只露半张面容的女人,心头微微热了热。
不知过了多久。
船已将行至岸边。
白衣僧人突然开口
无花大师你要去哪?
船夫持桨的手顿了顿
:“船出了点问题,恐行不了那么远的路。
“我在岸边停下,让别的船载师父一程。”
无花点了点头:
无花大师劳烦了。
船夫刚松了口气,却突然顿住了。
跌入了海里。
胸口被碎银穿透的胸口将海面染的一片血红。无花叹了口气
无花大师我不喜欢别人看她。
无花大师你可要记得了。
船夫已经无法说话了。
虞娇醒来时是在一家客栈里。
只着里衣躺在锦塌上。
她神情有些懵懂,似是忘了昨天的事,垂下的眉眼春意散然。
无花大师啊娇。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虞娇回过头去,便看见一个白衣僧人坐在塌边。
这世上穿僧衣的人很多,吴裙亦见过-些,可却没有人穿的比他更好看。
白衣清照,光风霁月。
虞娇无花大师。
虞娇笑道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似月牙儿般蕴着水色,让人见了心便已经软了。
无花面色不变
无花大师先喝口水吧。
虞娇接过杯子时,指尖微碰到了一处温凉的肌肤。
细嫩的指节不由轻轻蜷缩起来,低下头时如玉的颈间已晕了-层霞色。
那水还是热的,显然已握在手中温了很久。
她不敢抬头,只是微微轻抿了口,那柔软的唇上已染了潋滟的光泽。
她伸出舌尖来轻轻舔了舔,又猫儿似的缩了回去。
纤长如羽的眼睫轻轻颤动着。
白衣僧人的眼神已经暗了下去。
无花大师啊娇,我还俗可好?
他突然问。
那端着茶杯的玉色微微顿了顿。
虞娇并未说话,可那颈间的霞光却已经晕开了,连面上都染了一丝薄红。
却是芙蓉生两颊,凝珠春带雨。无花眼中已带了丝笑意。
天光大亮,船也已到岸了。
这是一一个竹林。
幽深清曲,山叶蔽日。
这样的景色总会让人舒心些,尤其是对于楚留香来说。
他已经好几日没睡了,那双永远神采奕奕的眼睛显得有些疲惫。可他身上总是有种吸引人的东西。
如同海浪上的泡沫一般令人温暖舒适。
此刻,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很美的女人。
这种美和阿娇不同,她那样坐着,便显示出一种风情来。
这是成熟女人的美。
这江湖中排的上名号的美人本就不多的,如她这般绝色更是少见。
楚留香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名字来。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名字。
石观音香帅怎么不走了?
她叹气时也带着勾人的意味。
楚留香苦笑
楚留香这天下男人若见了夫人便很少有走的动的。
那女人又笑了
石观音你不想再看看我吗?
楚留香摇了摇头
楚留香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必定不缺爱慕者,我是万不敢看的
石观音哦?
女人问。
楚留香在下武功不好,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这身轻功,可它此刻却不想用在这儿。
楚留香道
他说的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石观音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下去
石观音江湖人都说你识趣儿,如今看来确是谬传了。
她微微坐起了身子,连这林中的风也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