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栏玉砌的画舫里囚着-位绝色美人。
此时正手持团扇侧首而坐。
那团扇的锦光映着她如玉的眉眼,恍若画中人。
白玉魔已经看痴了。
白玉魔阿娇,替你建了座宫殿,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他跪在她脚边柔声道。
虞娇并未回头看他。
她出神的望着海,侧颜有种不近人情的美。
或许在她脚下跪着的只是一条狗。
白玉魔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连她踹他两脚他也是兴奋的。
他说了很久,那人始终一言不发。
太阳落山了。
白玉魔站起身来从船舱里端出了碗药。微微后退了两步。
白玉魔乖喝下去
他诱哄道。
这已经染上了些,心中虽是不愿,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了汤药。
白玉魔脸.上笑意更明显了,静静地看着汤药慢慢见底。
将碗递给他。
脸上潮红慢慢散开。
她已转过身去了,似那波澜不惊的海面能让她平静些。
虞娇最后一天了。
白玉魔看着那脖颈间的霞色,笑着回了船舱。却并未听见那栏边美人唇边的叹息。
途径夜雨后终于到了小岛上。
那是个很空旷的岛。
岛上荒无一人,甚至连鸟兽走禽也不见踪影。
只有一座房子,一座格外醒目的房子。白玉魔已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看着那美人一步步走入了宫殿里。可下一秒,他便已经笑不出来了。因为一把剑已穿胸而过。
沙滩上只剩下一具瞪大眼睛的尸体。
那是一柄很慢的剑。
起势如云落却又让人避无可避,舒卷的寒芒已穿透了心脏。
那伴潮而来的是清风还是明月?这一剑实在令人惊艳。
正是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
这世上会清风十三式的只有三个人,如今怕是又要多一位了。
虞娇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
虞娇原随云。
她的语调仿佛带着奇妙的乐调,看着男人的眼里也有春生星落。似所有话语都在她那盈盈笑间。
刹时万千失色。
原随云的剑还插在地下人的身上。
他的眉头皱着,正拿着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每-跟手指。
这实在是一个了不得的男人,权势,地位,武功与一张好皮相,都给了他一个人。
可他却是不满意的。
没有一个瞎子会满意这些。
有时候他只想睁开眼看看,看看那些从他指缝中流走的生命。
虞娇静静的看着这个宛若世家温雅公子的男人。
他杀人时神色犹是温柔的。
犹若执棋闲弈般悠然,长袖如流云疏落。
原随云已将帕子扔进了海里。
那帕子遇海便化成了粉末,瞬息间被海浪翻滚着压了下去。
他面上终于笑了
原随云九姑娘
那是种很奇妙的笑意。
虞娇微微眨了眨眼,叹道:
虞娇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瞎子在?
原随云哦?
原随云问。
却见那美人摇了摇头道:
虞娇若有你在,这世间诸 人怕都得自戳双目了。
她语调清软,说话间发上的珠翠被海风吹的清脆作响。那宛若凝玉积雪般的脸上轻蔓着滟滟的笑意,像是玩笑之语。
可原随云却知道这已近事实。
拿着折扇的手微微顿了顿,良久叹了口气
原随云九姑娘又何必取笑我呢
他面上仍笑意舒缓,倒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虞娇瞥了他一眼,却问:
虞娇你怎会来此地?
原随云我是跟着别人来的,而那人 却来的比我慢些
他神色倒不似说谎。
虞娇谁?
虞娇轻声问。
男人脸上的笑意却深了些
原随云无、花
裙面色却并未变,朱唇轻启间幽幽叹了口气
虞娇他也来了啊
微微敛下的眼尾如绣色隽罗,动人心魄。
原随云低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