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少林寺外,竹叶微动,林中只剩沙沙的摩擦声。
楚留香的脚步慢了下来。古刹的钟声似犹在耳边。
他微微眯了眯眼,纵身一跃,已藏到了高台处。
那信上只说是莆田少林,却并未说具体在何处。
正想着却听两个手持长明灯的沙弥从藏经阁路过,二人低头不知在说什么。
楚留香凝神细听着:
“你说那楚留香今日会不来?”
灰衣沙弥问。
旁边个子高点儿的僧人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谁知道呢?他杀了那么多人,又如何会在乎......”
他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向四周看了眼,低声道:“快走吧,要不然无相师叔又要责罚了。”
灰衣沙弥听到这儿似想到了什么,也不说了。两人步履匆匆的入了藏经阁。
楚留香皱了皱眉:‘看来那信上所言不假,只是这少林又为何参与了其中?’
想着又将目光转向了藏经阁。“既已到了,何不献身?”
正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沉若鸣钟的声音。
那声音自丹田迸出,带着股奇妙的韵律,楚留香耳中不由有些发麻。
他发现了什么?
正当楚留香犹豫不决时,一个穿着白纱的妙龄女子门]外走了进来。
她的神色依旧清高,手中的佩剑不露锋芒。
正是宫南燕。
宫南燕进来后先是叹了口气。
灰衣僧人指尖顿了顿:“宫施主为何叹气。”
我在替无相大师叹气。
宫南燕道。
灰衣僧人并不说话。
宫南燕笑道:“大师辛苦筹备多年,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心中没有怨气?”
无相手持念珠的手顿了顿,最终却叹了口气:
施主有话不妨直说。
宫南燕叹道:“楚留香在继任仪式上杀了天峰与无花两位大师,此已成少林之辱。”
大师亦受到了牵连。
她说到这儿转了转眼珠又道:
“但若是大师能亲手捉了那贼子,岂不名声大震?”
“方丈之位自然不在话下”
这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
‘无花竟已遇害!’
房梁,上的楚留香简直要惊叫起来。
他想到那个广袖寒姿的僧人,心中渐渐沉了下去。
又是谁要嫁祸于他?!
“阿弥陀佛。”
却听无相叹了口气,摇头
道:“明日弑师会,上,既有那三位红颜知己在,便不愁楚留香不来。”
宫南燕苦笑道:“这也正是我来找大师之意。
“哦?”
无相睁眼问。
宫南燕叹了口气:“只怕那三位红颜知己是来不了了。”
“苏蓉蓉三人昨夜已经失踪了。”
她此话不像作假,倒真像是事出突然。
无相细一思量:“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
宫南燕摇了摇头。
梁上楚留香听着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蓉蓉几人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可随即他的眼神又沉重了起来,如此那封信引他至此.....
阿娇!
他心中突然冒出些不好的猜测来。
深深看了眼殿内,翻身间已跃出了少林高墙。
虞娇原本是在院中赏花。
楚馆里做的是声色生意,景色自然也要美些。
那簇春蔷薇开的正盛,枝曼摇曳间香气四溢。
虞娇倚在栏杆上看了会儿,直到起风了,才准备回房。
哪知刚转身却感一阵眩晕,再睁眼时便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白玉魔“姑娘可是醒了。”
只听道略压抑着的男声问。
虞娇轻轻揉了揉额头,却见床边忽然多了道影子。
那影子高大的很,站在床岸似是将所有的光都遮住了,让人不由得有些难受。
虞娇回过头去,却是一个衣上打着补丁的男人,两侧的袋子看着倒像是丐帮的。
最引人侧目的却是那一身惨白皮肉。
此人正是白玉魔。
白玉魔此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丐。
无数少女曾在她手下凋零,当年任老帮主将其逐出丐帮,可他如今还是活的好好的。
他看着床上女子的目光痴迷极了,眼中的神色像匹久未食血肉的恶狼
虞娇皱了皱眉:
虞娇“你是谁?”
她声音带着些许清愁,黛眉轻蹙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将心捧上来,只求让她笑一笑。
白玉魔一生阅美无数,却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那锦衣云纱在烛火下微微遥曳着,衬着她明月之姿,可让朱女掩面。
白玉魔“别怕。”
他的腿已经跪下了,声音压抑着浓浓的痴迷,伸出的手颤抖着,想要摸一摸那宛若霜珠玉砌的指尖。
那双曾抚摸过无数少女的手却落空了。
虞娇已缩到了墙角,她的脸色有些白,似是收到了惊吓,眼中泪珠缓缓的落了下来。
你见过鲛人泣珠吗?
她哭时是无声的,可却比任何利刃兵器都要厉害。
只要她看你一眼,你便要缴械投降。
白玉魔已经投降了,在他见到那美人的第眼起就投降了。
那日客栈里惊鸿一瞥,自此便日日不得安宁。
如今他终于得到她了,他想到这儿神色有些得意。
他已经跟踪了他们很多天了,从安阳到莆田,日日暗中偷窥。
先是无花,又有楚留香。
白玉魔已经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