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水菱纱
一个熟悉的拥抱将自己拥入怀中，安全感慢慢地随之涌上心头。
南宫千凝将头靠在顾少禹宽厚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
“外面风的声音好大，好吓人…”
少禹安抚地摸着她的长发，拍拍她的背，下巴紧贴在她的额头旁。
“有我在。”
“那你抱紧我…”
“还不够紧？都快把你揉进去了。”顾少禹试图幽默风趣地说话转移南宫的注意力，南宫笑了一下，趴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很舒服，顾少禹的身上总有种很清香的味道。
“那你，倒是把我揉进来啊。”南宫千凝又开始在故意撩拨了，山上这憋了一个月想必今晚不吃的一干二净。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顾少禹开始在她腰间挠起了痒痒，南宫千凝一边笑一边也不甘示弱地回应他，两人就这么嬉笑打闹起了。
顾少禹忽然一下子就把她压到在床上，在自己身下。
“你不说让我把你揉进来吗？那我来咯？”
“洗澡，先洗澡…”
“要洗就一起洗…”说着顾少禹就将她一把抱起，准备来个鸳鸯戏水。
今晚的月色很美，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悄悄地萌生…
赐宫大典和祭祀大典南宫千凝觉得麻烦，便在同一天一起举行了。
这两个月来，淮南总是不太平，据说总有波斯人试图挑事侵犯，朝中拿去救济的粮食和钱财总是不够，怀疑淮南知府私吞。
今日朝上，顾少禹大发雷霆，南宫千凝在一旁看着也着急。
少禹在一旁批奏折，南宫在一旁磨墨，他看着少禹近日来老是为淮南的事忧心，心里也担心。
“不如我们亲自去淮南一趟，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若是真有证据，抓到知府私相授受，那就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南宫千凝想了想，磨完墨，也帮着少禹一起批奏。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我怕我们打草惊蛇，反而给了林知府一个销毁证据的机会。”
“我们微服出巡，这件事先暂时别传出去。去了先看看淮南什么情况，又可以顺道游山玩水。”
顾少禹笑了笑，拨了拨南宫散落下来的头发。
“就知道玩儿。也好，朕也可以好好陪你游山玩水。”
南宫千凝批奏折有些乏了，便想出来走走解解闷，还感到肚子有些饿，便走到亭子里吃了个杏子。
“小珠，去叫厨房做点东西吃，我这肚子有些饿了。做点糕糕饼饼啊之类的。”
“啊，娘娘，您还吃啊，您晌午才吃了鸡丝馄炖面，一碗海鲜粥，还有两个芋头卷饼呢…”小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平时娘娘的饭量也不大，一大桌子菜弄下来剩的比吃得多，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叫你去你就去吧，这么多废话。”大珠摇了摇头，赶忙就催小珠去做事情。
这时候赤云珠也闲着无聊，出来逛逛，见到娘娘在亭子里，于是就过来找南宫唠嗑几句。
“来，吃个杏儿，还挺好吃的你别说。”南宫随手扔给了赤云珠一个杏子，赤云珠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酸的五官都拧成一块去了。
“娘娘，这杏子好酸呐！您怎么吃得下去？”
“酸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啊，可能我能吃酸吧。”说着南宫千凝又拿起一个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心不跳，赤云珠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南宫千凝。
“娘娘，斗胆问一句，您的月事，最近正常吗？”
“嗯？还好吧…也就两个月没…”南宫千凝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月事竟然有足足两月没来了…该不会是，有了吧？
“恭喜娘娘，要添小公主啦。”赤云珠笑着说说道，喝了一口茶，她真心为南宫千凝感到高兴。
“别，别瞎说，万一不是呢？再说了，如今不是有天胤了吗？我没想过再生一个的…”南宫千凝把自己内心想法说了出来，一想起当初生天胤时那疼起来的劲，都要把整个人撕开了，一想到就后怕。
“娘娘，宫里多一些小皇子小公主才热闹啊。”大珠也在一旁非常高兴地感叹道。
南宫想了想，觉得天胤一个孩子，也确实太孤单了些。
“诶，你们不许说出去啊，现在淮南政事有些吃紧，我怕皇上会分心，而且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我这几天，空了叫御医看看再决定，知道了吗？”
晚上，睡觉时，顾少禹眼睛闭着，已经快要睡着了，南宫枕在他的手上，怎么都睡不着，她想问出口，但又害怕问出口，怕自己问了，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不问，心里有憋的慌…
“少禹，有没有想过，天胤一个人太孤单了啊？”
“嗯…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你觉得，他如果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会不会更帮助他，增长他的责任感一点？”
顾少禹听到这句话，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南宫千凝，侧过身子面对着她。
“夫人，现在什么时辰了？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出发去淮南。我真的是眼睛都睁不开了，白天太累了。今天就算了吧，啊？”
“你呀，你以为，你以为我要干嘛？我也就是问问，睡吧，我也累了。”南宫千凝说完，就转过身去，呼了一口气，顾少禹抱紧了她，又开始熟睡了。
坐在马车里，这一路上有些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南宫千凝开始感到有些眩晕，有些想吐，终于到淮南了，顾少禹便让马车停下，一路上步行可能会好些。
易海也下了马，见到南宫脸色有些不对，想给她把脉看看她怎么样时，被她给推开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最近就是有些胃受凉…”
易海第一直觉就感觉她在说谎，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骗得过他？
淮南风景虽好，但总觉得这街上每个人都过于小心翼翼，一点都不正常。
“他们怎么这么害怕啊？”南宫千凝仔细打量着街上每一个人的表情，全都不敢直视陌生人的眼睛。
只见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三人齐刷刷地往前看去。两个波斯人，一个揪着一个过路的挑水男子的衣裳，另一个抢夺他身上的钱财。完了还要开始打人，易海和少禹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就把两个波斯人打得是鼻青脸肿。
“你们，你们竟敢打我，等我去报告知府大人，把你们三个抓起来！”
“怎么，我们又不怕，你们和知府大人很熟吗？”南宫千凝走过来，试图套出这两个波斯人的话。
“知府大人可是和我们的波斯大使关系甚好！你们完了！”
“果然有猫腻。”在那两人落荒而逃之后，顾少禹有一些生气，竟然真有贪官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乱。
“走，去知府，以易海视察民情的名义，我要看看那知府还干了些什么。”南宫千凝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等着实施了。
知府大人林常飞，一见易海是南宫皇后身边的红人，便用尽全身力气来巴结，不仅送金银，送珠宝，还安排了晚上和波斯使者一起，设宴欣赏歌舞。
易海坐在南宫和顾少禹的对面，易海看看南宫，时刻关注着她会不会有哪些不舒服。
波斯使者举起酒杯，先是敬向了易海
“听闻易将军，勇猛善战，深受南宫皇后的重用，在下佩服。敬易将军一杯。”
易海起身，拿起酒杯
“过奖，是皇后娘娘慧眼识英雄。”易海看了看南宫千凝，一饮而尽。
南宫笑了笑，波斯使者转身又拿起酒杯面向少禹。
“请问两位是？”
“在下，顾…生辉…”顾少禹想到上次因为顾盼而扯出来的一些事，看了一眼南宫，于是便不叫自己顾盼了。
“我叫司徒悠，我们是易将军的朋友。”南宫心里有些感动，有一些开心，他既然愿意为了自己把名字改了。
“在下干了…姑娘你…”
波斯使者喝完了杯中酒之后，少禹也一饮而尽，只是南宫现在自知有孕在身，不宜喝酒。
“我最近身体略有不适，不能喝酒…在下以茶代酒。”南宫千凝笑着，拿起手中的茶杯，咕噜咕噜就喝完了。
“易将军的朋友，真是有趣的朋友啊哈哈哈哈，接下来，上歌舞吧。据说波斯使者的夫人，特地编了一支舞蹈，舞姿及其优美。”
“过奖过奖！”波斯使者面带得意的笑容。
知府大人拍了拍手，只见片刻之后，一个蒙着面纱，身穿水粉色短袖和长裤的西域女子，缓缓地低着头走来。
顾少禹整个人呆愣住了，好久不见了，菱纱…她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丽，但她望着地，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并不快乐。
顾少禹皱起眉头，痛心的直愣愣地望着她。
南宫千凝见顾少禹不对劲，她看看这位戴着面纱的舞蹈女子，再看看少禹…她的心里猜想到，难道这女子，是传说中的已经嫁给波斯使者的西域第一郡主水菱纱？
水菱纱突然脚崴了一下，整支舞蹈乱了套，停了下来，顾少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扶起了她。
南宫千凝心里征了一下，她被他这一举动给吓到了，她一直以为，他已经在心里彻底忘了水菱纱了…她一直以为，他的心里如今只有她一个人…
易海在对面，看了看南宫的表情，开始心疼起来，她是那样的不开心。
“你是，顾盼？”水菱纱小声地问道，生怕被人听见，她的眼里含着泪，她看着他，这张她日日夜夜牵挂的脸庞。
“是我…”少禹望着她的眼睛，眼里还有红血丝，看起来疲惫不堪。
波斯使者见到舞蹈乱掉，觉得坏了兴致，便气冲冲地走下台来，一耳光过去，水菱纱被打得嘴角流血。
顾少禹非常气愤，拿起一旁侍卫的剑指向波斯使者。
“你竟然敢打她！”
“笑话！我自己的妻子！我怎么不能打！关你什么事！”
“算了，我习惯了，没事的…”水菱纱起来，抬起手臂拦住少禹的举剑的手，却被发现了更多手上的伤痕。
少禹一看，一脚将他踢到地上，然后开始拳打脚踢。
南宫千凝和易海见了，立马过来拉住顾少禹。
顾少禹生气的指着地上的波斯使臣
“你休想再碰她一丝一毫！我警告你！”
“笑话，她是我的女人。我告诉你，你今天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回去禀告我们国王！你们就等着开战吧！南宫皇后，不过也是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我看她能有多大能耐！”
南宫千凝冷笑了一下，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瞧不起自己，今天这波斯使者可是倒了霉了。
只见南宫千凝拿出匕首，往波斯使者脖子上一抹，波斯使者痛苦地捂着脖子上的血，几秒过后就断气了。
“我南宫千凝就没怕过谁，要打仗，来吧。”
南宫千凝面无表情，吓得一旁的知府大人连连跪地，一旁的水菱纱瞅了瞅南宫千凝，南宫千凝也看着她，再看看顾少禹。她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她看着顾少禹如此紧张水菱纱，将她紧紧扶住，她的心里好是难过，也好是心寒。
易海看着顾少禹，感到无语，摇了摇头，就紧跟着南宫千凝跟了上去。
因为天色比较晚了，知府安排了帝后和水菱纱，易海的住处。
想着第二天再处理淮南的要事，南宫一个人在房间里，她坐在圆桌旁边，愁眉不展，她在等顾少禹回来，等他一个解释。
少禹安顿好水菱纱的住处，请了大夫为她看身上的伤。
“大夫，她的伤如何了？”
“都是皮外伤，不必担心。老夫开两剂药，外用，每日一次，连擦七日，就会好。只是这身子，不能再受毒打了。”
大夫走后，水菱纱半坐在床上，少禹看看她，见她身上这些伤痕，满是于心不忍。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水菱纱开口打破了这一沉寂。
“接下来怎么办？需要我们送你回西域吗？”
“如果我回西域，便会破坏了波斯和西域之间的和平条约，不可以的。”
见少禹低下头，愁眉不展，似乎在想怎么办才好。
“你和南宫皇后，还好么？”
“我去跟她说说，带你回佑长安吧…你一个女子，也没有地方可去，待这边和波斯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便送你回西域。”
水菱纱听出来，他是在回避这个问题，而他回避，也就说明，他现在和南宫可能挺好的…
南宫还在等，还在等。
少禹终于回来了，他坐到南宫的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怎么还没睡？”
“不敢睡，怕你不回来了……”她通红的双眼望着少禹，少禹用拇指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说些什么胡话呢？”
“是水菱纱吧？”
少禹停顿了一下，他其实并不知道怎样开口。
“她没地方可去，这时候如果带她回西域，波斯会为难西域，她就犯了死罪。”
南宫千凝紧皱起眉头，那她呢？她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吗？
“那你就不顾我的感受了吗？”
“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不顾你的感受呢？不要胡思乱想。只是水菱纱很可怜，我不能在这时候扔下她不管。我当初也不想易海进宫，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南宫流着眼泪，她天生性情敏感，她没有安全感，但她也确实没有办法，谁让顾少禹是当初是自己从水菱纱身边抢过来的，她现在这样，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责任。
“那你要答应我，不许和她发生些什么。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
“好了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怎么会和她分享我呢？你又没给我开后宫。别胡思乱想。”
“意思是开了后宫你就可以乱来了吗？你要是敢，我就找伴读，找一百个一千个。”
顾少禹说不过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一只手紧紧抱住她的腰，一只手紧握住她的手。
“我怎么敢？别哭了，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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