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拄着拐杖站立起来,站了没几分钟,就迫不及待的想向前走去,可这条布满钢钉的腿,却不随人意,好不容易将腿迈出去,还未落地,一股失重感就将他整个身子拖向地面。
“噗通”又一次张云雷摔到了地上,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透出。他的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墙,而他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镜子里这个长得很好看,但如今却消瘦颓废的人儿。那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旷无比。
忽然,他双拳紧握重重地锤向地面,心中一股浓厚的挫败感油然而生,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眸子,如今黯淡无光。
张云雷我真是个废物,废物。我还有什么用,还是放弃算了!!!
杨九郎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坐在地上彷徨无措的张云雷,心脏抽疼。杨九郎连忙用手抹了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捏紧饭盒,推开了房门。自从张云雷从医生那得知,他能站起来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十以后,他就将自己封闭在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不吃不喝,也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自己没日没夜的反复练习。师兄弟担心他的身体,想劝他吃饭,却都被他赶出了房间。尽管大家都非常担心他的病情,但也不敢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就怕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只能每日备好饭菜,静静地在旁边陪着他,盼着他想吃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吃到。
杨九郎辫儿,吃点东西吧,你都三天没吃饭了...
张云雷出去。
对待自己这个不离不弃的搭档,张云雷说不出什么重话,可如今的自己一无是处,暴躁又自卑,他不愿让杨九郎看见现在这个懦弱无能的自己,只能将头别过去,强硬的赶走杨九郎。
杨九郎好,那我就在外头,你有事就叫我。饭菜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好歹你吃一点啊。
不管张云雷说什么,杨九郎都温柔以待,从不曾气恼。杨九郎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
张云雷听到关门声,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哭了起来。杨九郎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低声呜咽,慢慢转身坐下,靠在门口,陪着这个倔强的男孩。
张云雷沉浸在悲伤和自卑无法自拔,他太想站起来了,他舍不得那个他奋斗了多年的舞台,他喜欢那个折扇一开,大褂一甩的瞬间。可如今的他,和曾经强壮、充满自信的辫儿哥哥相比,简直不堪入目。他将房间弄得漆黑一片,不是为了疗伤,而是逃避。
如他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儿,根本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怜悯和轻视。听到杨九郎说即使他站不起来,他也会陪他去幕后的时候,他确实心里很喜悦。但这么多天了,自己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练习,还是站不起来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吞噬了他。
突然一道阴云笼罩了杨九郎。
?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