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华民初和方远极被巨大的水流隔开,冲倒在地上。一方就地一个鲤鱼打挺,捡起“如意”,拉上仍然愣在原地的华民初,逃向出口。
方远极“你们回来……”方远极想要追回如意,但是水流越来越急,很快就漫到了人的腰间,再不出去就会被淹死。方远极只好放弃,掉头往另一头跑去。
大水淹过了祭堂,冲倒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站起,又有一股激流冲进来,索性把人卷进了急流漩涡里。丁天赐看着士兵一个个被冲走,只好跑向方远极逃走的甬道,刚踉跄着冲出去,听到后面石闸轰隆隆的关闭声,那些士兵惊恐的嚎叫声被关在门内。
丁天赐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瞪得快跌出来一样,又一次跌坐在地上,喘得像牛。
万年龙套“好你个方远极,你个华民初……把我的兵都淹死了,我要你们拿命来赔!”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大水冲了过来,这一回是从山坡上冲来的, 卷着枯草断枝,残砖瓦砾,气势汹汹地席卷而来。吓得丁远赐连滚带爬,屁滚尿滚地往坡的另一边滚去……
他一口气到了坡底下,刚喘了口气,拖着发抖的腿,滑了好几下才勉强站起来。
一袭暗蓝色长袍晃悠悠地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是章羽,章三爷!
这对于丁天赐来说,是一张极陌生的脸。削瘦,黝黑,祈长。一双眼睛透着精光,偏还堆着满脸笑容,让他马上想到一个词:笑里藏刀!
莫非这人也是八行人?他慌乱地去摸腰间的佩枪,却摸了个空。枪早就在水里冲跑了。
万年龙套“你又是什么人?”他壮着胆子朝来人嚷。
章三爷“在下章羽,人称章三爷。奇怪,丁司令为何要说个又字?”章三爷捋着山羊须,笑呵呵地看着丁天赐。
万年龙套“少废话,你再不说你是谁我只能赏你颗子弹了。”他摁着空枪套,虚张声势。
章三爷章三爷看了一眼丁天赐腰间的手,哈哈大笑:“丁司令可是被方远极所害?”
万年龙套丁天赐拧拧眉,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认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章三爷“呵,何止认识,章某在北边也曾与他合作过,不过最后闹得一拍两散。”章三爷山羊胡子随着他的笑声翘了翘。
万年龙套丁天赐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他也出卖了你?你们什么关系?”
章三爷“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可助司令掌控西南。”章三爷掸了掸衣袖,朝着丁天赐抱拳。
万年龙套“别跟我说又是靠遗训。”丁天赐冷笑道。
章三爷章三爷摇头,“自然不是,我有一个根本不需要遗训的方法。”
万年龙套丁天赐瞪着血红血红的眼睛,朝章三爷走近,“你,说来听听……”
——
寡道人水库的上方,柯书、花谷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华民初出来。希水坐在树下,看着那片大水,悲伤地低喃:“三野坡没了……”
花谷“我们以后再把这里修好。”花谷蹲下来,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爵爷“持卷人怎么还没上来。”爵爷从坡下爬过来,脸上蹭着一团一团的的黑渍,汗水一冲,成了花脸。
柯书“来了!”柯书指着前面,激动地说道。
希水扶着花谷的胳膊站起来,泪水涟涟地走向华民初。
华民初“我们先回千阳坊,这里不宜久留。”华民初大步跑到几人面前,急喘着问道:“柯书,十行者绘卷拿到了吗?”
柯书点点头,将绘卷交给华民初,华民初总算一口气,转头看向希水。
不过短短数天,二人经历的事简直不可思议。生离死别这样的大事,在二人眼前就如尘土般地轻易碎裂。他们互相看着,想劝慰彼此,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华民初“我们回去。”华民初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希水的手。
希水的眼泪决堤而下。从今日起,她不再有师父、师姐、三野坡,天地之间,她将孑然一身。
寡道人“没了……”她扁扁嘴,哽咽道。
华民初“有呢,还有我们。”华民初把她拉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柯书“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算好时间。”柯书愧疚地说道。
华民初“不关你的事……希水,我答应了你师父,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会给易阳行更好的未来。”华民初捧着希水的脸,拇指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
花谷“回去吧,免得丁天赐他们再找过来。”花谷小声提醒二人。
华民初扭头看了一眼三野坡,点了点头。
晚上,华民初安顿好众人,拿着如意独自来到莲花池畔。他有些想不通,方远极既然想要遗训,想和军阀合作,那为何要出卖丁天赐他们?为何方远极要说这是他和华谕之一起设局?华谕方不应该是他亲生父亲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书抱着大工具箱从莲花池另一边过来,见他独自在这里发呆,于是走到了他身边。
八仙“持卷人。”尖细的嗓音传进耳中,他转头看,只见八仙牵着他的木偶正慢步而来。
华民初华民初赶紧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急切地问道:“八仙前辈,方远极在三野坡时提到了华谕之作局,你知道这中间的原因吗?”
八仙八仙看着他手里的如意,低哑地说道:“这个盒子!乃墨班成立之初,为保护和藏匿万山河绘卷所造,据说只有用墨班首门的钥匙,才能让“如意”展现出其真实的面目,而在那之上,便是万山河绘卷存放的地点。”
华民初“难道说薛将军用此盒装遗训,是为了同时转移万山河绘卷?”华民初思索了片刻,低声问道。
八仙“很有可能,毕竟薛将军也曾位居政界顶峰,在北京时,万山河绘卷曾传到薛将军手中也是合情合理。”八仙点点头,视线还是盯着那只如意盒子上。
华民初华民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八仙前辈,我方才问的事呢?”
八仙八仙总算不看盒子了,朝他笑了笑,低声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老夫也只是知道一些历史罢了,一切还得由持卷人你自己去发现了,老夫告辞。”
这就走了?可他明明应该知道很多事,为何不愿意告诉他?
华民初华民初赶紧跟上他的脚步,急切地问道:“八仙前辈,晚辈还有很多事想问您。”
八仙八仙摇摇头,严肃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该说的老夫都说了。”
华民初只好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柯书柯书仍然抱着工具箱站在原地,小声说道:“墨班的确有一把代、代相传的钥匙,但是谁也没说过是,干、干什么用的,现在这把钥匙放在广州墨班阁,我师父看管着。”
华民初华民初想了许久,捧起如意说道:“既然这个“如意”原本是归薛将军的,我还是把他还给枫茗小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