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里,众人都起身了。仆人们在院中忙碌,打扫一夜风雨后的大院。
晶莹水滴从屋檐落到地上,雨后的院落一片生机勃勃,空气里都带着水灵灵的花香。
爵爷爵爷从屋里走出来,抓了抓脖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捞起盆里的帕子,拧干水,边擦脸边对花谷说: “这天比你的脸变得还快,说变就变。”
花谷“滚!”花谷脸色一沉,抬腿踹了爵爷一脚。
爵爷爵爷躲闪开来,嘿嘿地笑:“踹不着。”
二人在前面笑闹,华民初一个人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滴落的水滴。又过了好几天了,希水没像他幻想中的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万年龙套“哈哈!”杨照山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众人扭头看,只见杨照山一身戎装,大步如风地穿过院子朝这边走来。
万年龙套“刚那场大雨下得真是妙!”他远远地伸着手,指着众人大声说道。
华民初华民初眉头微拧,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杨照山一把握住华民初的手,把他拉到屋里,直接摁倒在椅子上,亲手给华民初倒了杯热茶。
万年龙套“兄弟果然妙计!今日午时,西南群雄众怒,几路军阀兵临昆明,声讨督军府,饶宇堂那狗贼收拾包袱要逃跑,谁知道一场大雨把路活活给封死了!他卡在半路无计可施,最后只能通电下野!老天都要收他,活该!哈哈哈! 不战而屈兵,这招是真高!离三月三也就还有六天,这饶宇堂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爵爷爵爷听得一脸懵圈,揣着双手,伸长脖子看着二人,“哎,通电下野是啥意思?”
花谷花谷撇嘴角,轻蔑地说道:“这都不懂,就是被雷电劈中下到三野坡了啊! ”
爵爷爵爷一脸了然,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意思。三野坡?这又是个啥地方!”
花谷花谷又撇嘴,脑袋朝外摆了摆:“易阳行的老巢,也在昆明。 ”
爵爷爵爷连连点头,恍然大悟:“ 哦哦,还行,这个不远。赶紧去把他抓回来好了!”
杨照山听着二人的话,笑得更爽朗快活了。
爵爷“笑啥?”花谷与爵爷双双瞪他,异口同声地说道。
花谷笑啥?花谷与爵爷双双瞪他,异口同声德说道
华民初华民初看了看几人,轻念了一遍‘三野坡’,叹了口气。
万年龙套杨照山拍了拍华民初的肩,笑呵呵地说道:“不是三野坡,下野的意思是,他是发电报通知各路军阀自己主动下台。”
爵爷“啊,那刚刚花谷……你胡诌的呀?”爵爷懵了半天,转头看花谷。
花谷花谷清清嗓子,强行辩解:“对啊,就你不知道!”
爵爷也不知道花谷是知还是不知,挠挠脑袋,坐到一边,继续想下野这回事去好。
花谷花谷见着,赶紧清清嗓子,假装喝水,把话题岔过去:“丁司令呢?”
万年龙套杨照山哈哈一笑::“他?他去看戏了!这下心里踏实了。 ”
万年龙套“我也踏实了!”枫茗从里屋出来,笑吟吟地对杨照山欠身: 杨旅长,既然饶宇堂没了军权,我也不留在杨府打扰了,毕竟我此行身负重任,西南各路军统都已抵达昆明,为保持公正,我不能留在你的府中。
万年龙套杨照山立刻摆手,浓眉紧皱:“不行,外面不安全。还是我这儿好!”
华民初“枫茗姑娘考虑的对,留在您府上,大家会以为你把持了她,难以服众。”华民初站起来,沉吟片刻,坦诚地说道。
万年龙套杨照山低头思索了半天,还是犹豫不定:“可是……外面真的不安全。多少人对夫人虎视眈眈。”
华民初华民初点点头,低声说道:“为今之计,我带枫茗姑娘回千手之地,待三月三再露面,这样更安全。”
万年龙套枫茗微笑着朝杨照山欠了欠身,温柔地说道:“ 杨旅长,多谢照顾。就此拜别,我们三月三见。”
华民初华民初抱抱拳,恭敬地说道:“我们也就此告辞。”
万年龙套杨照山捏了捏华民初的肩,上下打量他一番,感激地说道:“ 华兄弟,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从今往后需要我杨照山的,一句话!”
华民初这些日子听的感激话有点多,客套的、真诚的,多到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归国前,他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这些大军阀打交道,还能和人家称兄道弟。不过,在他看来,只要是为国为民,不管是什么人,都值得他去帮助,去结交。
枫茗悄然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路军阀的耳中,就连丁天赐也不知道枫茗离去一事。一行人气急败坏地赶到督军府,叫来了杨照山,想问清枫茗的下落。杨照山依照与华民初等人的约定,推说不知。众人都在昆明地界,也拿杨照山无法,只能静待三月初三,枫茗再次出现。
——
牵羊谷。
远远望去,睡莲池内的莲花座上一个身影傲然而立。一朵莲花在水面摇曳。
钟瑶快步走到莲花池边,朝兰庭点头笑了笑。
万年龙套兰庭睁开眼睛,问道:“怎么,这么高兴,是他们快回来了吧?”
钟瑶钟瑶兴奋地点头:“对,昨夜他们和杨照山在一起,眼下应该快到千阳坊了……只不过……”
钟瑶突然停下,表情有些担忧。
万年龙套“怎么了?”兰庭从莲花座下来,关切地问道。
钟瑶“他和希水姑娘情蛊已解,心情不好,而且萧寒一直也没有,消息。”钟瑶苦涩地笑了笑。
一声绵长的钟鼎声就在此时在山谷中响起,紧接着,那些小孩儿的欢呼声闹腾了起来。
万年龙套“每逢花谷回谷,这些孩子都会这样高兴!”兰庭满面春风地指着前方说道:“是他们回来了!”
钟瑶“那,小初他来了!”钟瑶眼睛一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蝴蝶胸针,满脸欣喜地往前走去。
万年龙套兰庭跟在钟瑶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突然,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情哪……”
钟瑶没听到她的话,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眼看就要跑近那群热闹的人,她又慢慢地停下来,双手抚了抚头发,又整理衣裳,居然有些不敢上前去。
万年龙套“我让他来见你吧。”秦兰庭从她身边过去,轻声说道。
钟瑶“谢谢前辈。”钟瑶捧了捧发烫的脸,感激地说道。
秦兰庭又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加快了脚步。
牵羊谷的练功广场上,十几个小孩儿在身上互相摸练习基本功。
爵爷爵爷猛嗅鼻子往四周看:“ 这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众人听到了,也跟着闻了闻,一股没闻过的花香,说不出是什么花。
爵爷爵爷低着头,一边吸鼻子一边往前走,突然间停下来,惊讶地问道:“嗯?怎么突然没了?”
他转过身,正想看个清楚时,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人的怀里。
爵爷“哎……”他捂着额头后退,不满地瞪向面前的男人,惊呼道:“启鸣啊!”
启鸣华服长衫的启鸣用扇子推开爵爷,抱怨道:“你瞎跑什么呢?差点把我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