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么读者加更三章,第三章送达。
华民初眉头紧皱,久久地盯着前方,静立不动。
寡道人“师哥……”希水摇了摇他的袖子,小声唤道。
华民初华民初收回视线,小声说道:“希水,带我去你们那儿。”
寡道人希水眼睛一亮,一跃而起,拍着手欢呼道:“太好了!走,我们现在就走!”
华民初朝她笑了笑,往前迈了两步。
寡道人希水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的脚问道:“师哥你脚真不疼吗?”
华民初华民初蹙着眉,低声说道:“咋不疼?不过套上这个,走起来还不碍事。希水,我们现在就去三野坡解情蛊。”
寡道人希水楞了楞,不快地撅嘴:“原来你和我来滇南就为这个?”
华民初华民初叹了口气,拉住了希水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自从我知道了情蛊寄托着你们易阳师对整个爱情的期望,我怎么能这么随性的去接受?”
寡道人希水秀眉轻锁,满眼失落地看着他,叹息道:“哎,你说这么拗口,听的我脑壳疼。算了,就依你,我们去三野坡。”
华民初如释重负地吸了口气,脚步似乎都轻巧了一些。
寡道人希水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小声嘀咕:“反正不会给你解。”
华民初华民初没听清她的话,疑惑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寡道人希水眼儿弯弯地笑:“没事,没说什么。不过,我们易阳行已经十六年没有阳极师,现在的三野坡是女儿国,师哥要不要做些准备?”
华民初华民初脸腾一下红了,尴尬地问道:“我做什么准备?”
寡道人希水捂嘴笑,调侃道:“我就问你,你还敢去吗?”
华民初华民初拧拧眉,挺直腰杆,忍痛加快步子,“我一个正人君子,有什么不敢?”
寡道人希水赶紧跟上去,紧抓住他的衣袖,小声嘀咕:“急什么,三野坡早晚都杵在那里,又不会跑。”
华民初心怀希望,盼着这一去能够成功地解开情蛊,还希水和自己一个自由身。在他看来,情之一字当由心生,而不是由蛊来控制。他不仅希望自己和希水的情蛊能解开,也希望易阳门以后不要再有人因为情蛊而困惑终身。
昆明城往东三百里路,有一座叫牵羊山的地方。这季节的牵羊山最美。人行走于其中,若有山风掠过,满山涧翠绿的竹海翻起了绿波,一眼望去,让人恨不得醉于这片翠色中。
林子边上有界碑,上书三个朱砂大字:牵羊林。
界牌后的林中蜿蜒而出一条小路,一高一矮两道纤细的身影渐走渐近。
走在前面的瘦个子是爵爷,穿了身蓝色的新衣裳,黑色千层底的新鞋。走几步就抬脚,用袖子蹭几下鞋面上的灰。
钟瑶身后跟的女子身段窈窕,一袭红衣,红纱斗笠。行走间,步子姗姗,腰肢轻摆。她不紧不慢地从爵爷面前过去,声若莺啼地说道:“别磨蹭了,再给你买新的。”
爵爷“钟瑶姐姐,我不是想要新的,就是感觉你给我买的东西,珍贵。”爵爷又蹭了两下鞋面,快步追上了红衣女子。
又有一阵风卷过,掀起她红色面纱,露出钟瑶白皙清秀的脸庞。
爵爷爵爷跟在她身后,看她不时踩到裙摆,拧了半天眉,突然揉腰捶背地喊:“哎哟,我累死了,走不动了。姐,我们歇会儿!”
钟瑶钟瑶看向爵爷,了然地笑了笑:“我没事,若你累了,那我们就歇会儿。”
爵爷爵爷一屁股坐下,用手往脸上扇风,“钟瑶姐姐,你为啥不去美国了?听说美国那地方什么都有……”
钟瑶“什么都有、但是没有我的家,没有小初……”钟瑶眯了眯眼睛,手抚着身边的翠竹小声说道。
爵爷爵爷楞楞地看了她片刻,自言自语道:“那……姐姐就直接找他,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钟瑶“到这里才能见到小初呀。”钟瑶转过头,朝他笑了笑。
爵爷看着她,脑子里突然闪出现了以前在梨园听戏时的两个词:如沐春风,春风化雨。钟瑶,她就是温柔啊!
钟瑶“看什么呢!傻孩子。”钟瑶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爵爷爵爷尴尬地挠了挠头,结巴道:“没事……没事!姐,你说我作为北派贼来拜访南派贼,倒也说得过去,你一个大小姐非跑滇南来受什么罪……姐姐你说一句,我来帮你找就好了。”
钟瑶钟瑶美眸轻眯,笑着说道:“能见到小初,别说滇南,越南国我也一样去得。”
爵爷爵爷好奇地问道:“咦,越南是哪?”
钟瑶钟瑶往南边看了会儿,轻声说道:“往南边、更南边去……一个小国家。话说回来,这千手呆的千阳坊,倒也清净。这一路走来,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爵爷爵爷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哼,我倒觉得那什么兰庭老人肯定是个故作清高的臭老头子,说不定还是个老色鬼。”
钟瑶钟瑶笑着摇头“若他是老色鬼,会让花谷打扮的像个小先生?”
爵爷爵爷又撇嘴,反驳道:“这就说不准了,说不定花谷就是出了滇南,才敢横起来的。”
钟瑶钟瑶素来知道爵爷与花谷不和,笑着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总之,一会儿到了,会有惊喜。”
爵爷爵爷拧拧眉,不解地问道:“惊喜?大小姐,你来过这儿?他们会给我们什么惊喜?很多钱?还是美人儿?还是持卷人就在那里。”
钟瑶沉默了会儿,起身继续往前走。
爵爷“姐……”爵爷赶紧追上她,追几步,又忍不住去蹭鞋面上的灰,一定要掸得干干净净的,这才放心跟上钟瑶。
钟瑶“这里风景好,等见了小初,得空了得让他陪我逛逛这儿。”钟瑶沉默了半天,突然说道。
爵爷爵爷挠了挠头,叽咕道:“他怕是领不了你这份情。”
钟瑶钟瑶疑惑地看了爵爷一眼,问道:“他怎么不领情?”
爵爷折了根竹枝,双手灵活地编动,不一会儿编出了一只翠绿的蚂蚱。钟瑶欣喜地接过来,举在眼前看。
爵爷爵爷看着她,不满地抱怨:“那个傻子,闷头读书,也没见多会照顾你,说是个知识青年,脑筋拧起来比我还粗,活脱脱跟个傻子一样。我看,他就像这只呆头蚂蚱!”
钟瑶钟瑶楞了几拍,慢慢地放下蚂蚱,半晌后方说道:“傻?傻也没什么不好。”
二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就快出竹林了。钟瑶的脚步渐渐缓下,一手轻掀起面纱,水眸安静地看向左前方。
钟瑶“可是千手弟子在前面?”钟瑶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
一位身材瘦高,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从竹林里走出来,抱抱拳,恭敬且客套地向钟瑶行礼。
万年龙套“钟小姐,在下金锄,奉家师之命在此迎侯钟小姐。”
爵爷爵爷好奇地打量金锄一眼,俯到钟瑶耳边问:“你识得他么?别是拦路的贼人。”
万年龙套金锄抬起清亮的眼睛看向爵爷,眉头微拧,问道:“这位小哥是?”
爵爷爵爷挺了挺胸膛,大声说道:“小爷我是京城贼王,现在是钟小姐保镖。”
万年龙套金锄收回视线,转身引路,“二位这边请。”
往前再走一盏茶功夫,出现一片阔地,尽头烟雾缭绕,一组滇南特有的华美吊脚楼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吊脚楼前的石碑上写着“千阳坊”三个大字。
爵爷爵爷看得呆住,口中喃喃自语:“一个贼窝,这么大排场?”
钟瑶钟瑶拧拧眉,提醒道:“爵爷,到了这儿说话有分寸些。”
爵爷爵爷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讪讪地笑:“都听姐的。”
金锄刺了他一眼,带着两人继续沿着青石路向吊脚楼走去。面前是一片空地广场,前方一片金光闪动。
钟瑶钟瑶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那片金光,问道:“那边是什么?”
金锄随钟瑶望去,只见金光闪动之处,一片片大纸片贴在平整的石头上,一个年轻弟子正专注地拿着刷子刷在纸上,另一个弟子将一张明晃晃的金箔贴在纸上。
万年龙套金锄笑了笑,给她做介绍,“他们在做金羽线,这么做出来的线不会断,这也是千手弟子的一项功课。”
钟瑶“这就是花谷常用的金线绳啊。”钟瑶赞不绝口。
再往前走,旁边又有一排冒着热气的水锅。有二十个孩童,约莫五六岁的模样,每个人都以极快的速度从水锅中取出些什么,指如疾风,势如闪电。钟瑶走近一看,孩童们在练习着最基础的贼功,从沸水中取肥皂片。
钟瑶钟瑶又忍不住问道:“这也是千手功课?”
爵爷爵爷撇嘴,一副了然的神情,“基本功啊。”
金锄忍不住多看了爵爷一眼,爵爷立刻瞪回去,满脸不服输的挑衅劲儿。
钟瑶独自往前走,又见十几对十来岁的小子用手分别在对方和自己身上乱摸。
钟瑶“这又是做什么?”钟瑶饶有兴致地问道。
爵爷走近其中一个孩童,拎了起来抖了一抖。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无数石子、弹珠从孩子衣间掉落。
万年龙套金锄瞪了爵爷一眼,向钟瑶解释:“这是在互相偷取身上的东西再藏好,这偷东西手快是一茬,藏东西也得机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