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绣娘金绣娘神情淡定地说道:“他说他之后会让出持卷人的位置。
寡道人希水蹭地一下跳起来了,大吼道:“不行!只有师哥当持卷人,我才愿意听持卷人的话!”
华民初华民初按下她,低声说道“我原本也不属于八行,我也不会你们任何一行的神通,我现在只是代行职责,最终还需要你们中间真正有威望有本事的人带领你们大家。”
寡道人希水急了,“谁说你不属于八行?你有剑阁之印易阳血脉,你跟我回昆明去,我师父自会教你易阳之术。
花谷“而且这也不合规矩。持卷人之位只能在八年一度的八行会上交接,你再怎么也得等八年吧?”花谷面色有些难看,摆弄着手里的金丝绳,明显在强忍她的火爆脾气。
华民初华民初继续解释道:“我只是表明我不会一直做这个持卷人,到时候当我禅让此位给合适的人,我会离开八行,但我们会是朋友。”
金绣娘金绣娘拧拧眉,轻声说道:“如今八行正当危难之际,持卷人现在若谈交接卸任,不合适吧。
华民初华民初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无奈 ,“大家真的不要误会,我不是逃避,只要我持卷一天,就会竭尽全力为八行尽责。我只是想说,我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希望到时候可以去实现。这样吧,我们现在就来计划救人的整个行动。”
大家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华民初华民初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回,我们来票大的!劫法场!
皮靴踩在陈旧木板上的响声越来越近。嘎吱、嘎吱……方远极垂着双手,低着脑袋,毕恭毕敬地站着。冻红的耳朵支高了,一直在注意听门外的动静。脚步声到了门口时,他立刻抬头并脚,行了个十分标准的军礼。
方远极“督办!”
一秒后,方远极眼神定住,脸色变得格外难看。随着栾督办进来的,并不是他身边常带的高副官,而是张禄。看到方远极青红莫辩的脸色,张禄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嘲讽、些许得色。他摘下帽子,摸着脑门,粗着大嗓门打招
万年龙套方兄已经到了呀,我来晚了,见谅!”
方远极方远极勉强弯了弯嘴角,看向栾督办,“督办,您来了。
万年龙套栾督办哼了一声,背着双手走向大皮椅,“知道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吗?
万年龙套“报告督办,不论何事,只要督办下令,属下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亦万死不辞!”张禄咚咚咚地拍胸膛,说得气势十足。
方远极刚到嘴边的话被张禄这番表忠心硬生生压了回去,胸中的怒火蹭地一下腾得丈高。他暗暗咬牙,把这火气生生忍住,等着栾督办的下文。
万年龙套栾督办头也不抬地说道:“方远极,你从今日起,卸去你京冀戍卫司令一职,调任防热河分队都管,张禄接替司令一职。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方远极看着栾督办,一时间乱了方寸。来此之前,他已想过了诸多可能。可能是责备他办事不力,可能是让他抓紧拿办八行的人,还有可能下达新的密令。现在是他最没想到、最不愿想到的状况,官帽直接被撸了!难道他就这样被驱逐出京城了?他的额上开始冒冷汗,握得至紧的拳头,指头都有些发麻了。他吞了几口口水,勉强打起精神,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方远极“属下不明白,为何督办要调属下去热河?”
万年龙套栾督办将面前的文件往桌上摔,冷酷地训斥道:“办事不利,还需要别的理由么?你出去,准备好明天就去热河!”明天?
这么说,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方远极方远极的冷汗冒得更快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急切地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希望,“义父,请再给我机会
万年龙套这声义父一喊出口,栾督办的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他啪地一声扫掉了桌上的笔砚,指着外面大吼:“滚!
方远极被蹦起来的墨砚碎片砸到了,裤腿上沾了一团墨汁。他不敢低头看,鼻孔飞快地翕动着,拼命地想对策。他深知,只要踏出这道门,想再回来再成为京中手握风云的司令,那将难于上青天
万年龙套张禄眼珠子轱辘转,打着哈哈想打个圆场:“督办,容我先汇报章三之事……”
栾督办抬手,一记凌厉的眼神盯得张禄把后面的话全都吞了回去,讪讪一笑,退到一边垂手站好
万年龙套栾督办冷冰冰的盯着方远极,“还不走?你想违抗军令?”
方远极万般无奈,只能行了个军礼,转身出去。他的副官去把车开过来,现在他只能在门口干等着。他的心情糟糕透顶,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抄一把枪冲进去,朝着张禄狠狠扫上几梭子。这个蛮人,抢官帽居然抢到他头上来了!凭什么?这些年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为了栾督办难道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般的奋不顾身,劳心劳力吗?栾督办也恁无情了些!
万年龙套“唷,张司令!”栾督办身边的高副官满面春风地从台阶下跑上来了,扬高了声音打招呼,但看的却是他的身后。
方远极扭头看,刚刚升了司令的张禄红光满面地出来了
万年龙套二人四目相对,张禄咧了咧嘴,笑道:“哎呀,这不是方司令吗?啊,不对,再过两天就要改口叫方旅长了。热河好山好水,大有可为呀!
方远极怒火中烧,冷笑着转开头,朝高副官走过去。或者他可以从高副官这里摸一下栾督办的心思,这样才好准备下一步的对策。
万年龙套张禄摸着脑门大笑,“哈哈,别,别这么叫!这正式任命还没下,过两天我是司令呢。”
万年龙套“那横竖都是您哪,栾督办一直夸司令您办事果断,有勇有谋。”高副官笑呵呵地说道。
方远极铁青着脸,也不再朝这二人多看一眼,几个大步跨下台阶,往驶过来的车走去
万年龙套副官把车停下,匆匆跳下来,替他拉开车门,“司令,咱们去哪儿?
方远极“去城南监狱,找章羽。”
方远极坐上去,深吸了几大口气,让心中的怒意消散一点。副官发动了车,车轮扬起灰尘乱扑。台阶之上仍在寒暄的张禄和高副官双双往车这边看了一眼,继续说笑。——方远极其实挺憎恶监狱这种地方,在他眼中,监狱就是给那些不入流的下等人,还有该死的对头们准备的。这里的血腥和腐败味儿,让他很难受,同时还感觉到晦气。若不极重要的案子,他是不会踏进入这种地方的。他捂着鼻子大步往关着章羽的单间走,生着铁锈的栏杆里零落着长着霉斑的稻草团,一张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木桌缺了半截脚,靠墙歪着。另一边靠墙的土炕上堆着发霉的破被褥。这已经算是对囚徒的优待囚房了。不过,曾在这里受过优待的章羽却不在里面!
方远极“人呢?”他扭头看向狱警,怒声质问道。
万年龙套“报告方司令,上面有人把他提去别处羁押了,属下不知道现在关在何处。”狱警被他吼得浑身紧张,忙不迭地并脚举手行礼。
方远极方远极气得脸发青,积在胸口的怒意的浪潮终于倾闸而出,一个巴掌甩出狱警,怒斥道:“为何不向我禀报?你们眼中还有我吗?
狱警被一耳光打得往旁边一歪,脑袋磕到了坚硬的铁栏杆上,铁杆子嗡嗡地响。
万年龙套“司令息怒。他们都是小兵,做不得主。属下觉得一定是张禄干的,此人居然如此狡诈。”副官上前来劝住他,小声说道:“咱们还是赶紧另想它法为妙。”
方远极仰了仰头,心中一阵乱,“除了章羽可能知道八行那些人的下落,还有什么办法?八行这些蝼蚁最擅长钻小洞,偌大的京城,也不知道藏在哪个肮脏的洞中。
华渝之“司令可是在找仙流章羽?
一把沙哑的男声慢悠悠地灌入方远极的耳中,他楞了一下,寻着这声音来处慢慢往前走。在走廊尽头还有一间单独的小牢房,牢房里没有灯光,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那里。此间牢房的布置明显与其他不同,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间别致的小屋。能在牢中获此特殊待遇,此人是何来头?